子佩没有食言,过了几日的午后,刚用了午膳,还没打算午歇。小环便闯进来丢给我一个斗笠,斗笠上缠着薄纱,堪堪能把脸遮住。
“灵主叫你去玫瑰园里酿酒呢,灵主说你把这个斗笠戴上,午后太阳大,不要晒伤了。”一样的神色不善,一样的句句都是灵主。
“多谢小环姑娘提醒。”我将斗笠戴在头上,便往门外走去,几日在蓬山闲逛,大约能记着方向了。
穿了几条小径,到了东厢房,果真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坐在一间听雨凉亭内,他身后堆着一大片的玫瑰花,他就这样坐在花丛围簇之中,细细地摘着花瓣,阳光落在脸上,映出皮肤若雪般的白,白衣与红到妖冶的花瓣相称,似那红尘浊世中不染纤尘的白净。
“怜星姑娘,你来了。”他抬起头来,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翩翩公子,与世无双。
“几日不见,病可都好了?”他问我。
“都好得差不多了,多些先生关心。”我举步迎了上去,坐在他的对面,随手拿起一束带着茎叶的花,学着他的样子将花瓣一一摘下来。
“前些日子和姑娘相约,姑娘可别嫌子佩叨扰。”他好像摘得差不多了,将高高隆起的花瓣抱起来,丢进身后一个竹筏娄里,全然不顾花瓣上的泥土弄脏了身上的衣物。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酒便好了好吧。”他转过身跟我说道。
明年这个时候吗?我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我可能等不到明年了。”
“为何?”他顿了顿,转过头来看我。
“我。。。我要嫁人了。”我想起那个隔着车帘遥遥一望的身影,说不出的艰难。
“哦,原是这样,那姑娘未来的夫婿一定是个温良恭谨的男子。”他将那竹篓背在身后,放了一把锄头进去,背在身后便往外走去。
“不是的,他是出了名的恶人,妾室、通房无数,性子残忍、暴戾,实在没有人愿意嫁他,才会让我去充数的。”我跟在他身后几步,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大约这个品性的男子世上再难寻,而我又实在找不到人倾诉心中的不甘。
可是,他好像肩膀顿了顿,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他好像有些生气,“那你既然不情愿,就不要嫁了吧。”他这句话说得很不和善,与他平日里的模样有些不同。
“可是他是三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我要是不嫁,我父亲还有大娘子他们都有危险,你不知道他那样的人,又小气又刻薄,偏生本事又大,我往后只怕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了,这样暴躁的脾气。。。”
“咚。”我这话还没有说完,他将背上的竹篓重重往地上一放,将我接下来的话生生止住了,“我不用知道。”他面色有些铁青。
“。。。”
“先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