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
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这里僻远而宁静,零零散散的座落着几十栋泥房。
这是一栋土房,黑瓦泥墙,破烂的大门已少了一扇,墙上被屋顶渗漏的雨水冲出了一条条不规则的小沟壑,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沧桑。
屋里坐着二三十个小孩,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合身,甚至还破旧,但却很干净,因为柳老师说过,只要你干净,就没人敢笑你的衣服破旧,做人也一样,你可以穷,但要自爱,要有骨气。
柳佑先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的学生们,大声道:“同学们,你们都听明白了吗?还有没有谁不懂的?”
“明白了。”同学们大声道。
“好。”柳佑先转身抹去黑板上的字道:“现在我把明天的作业写这里,你们自己抄下来,明天放假一天,但学习不能耽搁,知道吗?”
“知道。”
明天是月底,每到这天,柳佑先都要开着那台陪了他七八年的摩托车,去到几十里外的县城,领取那笔孩子们的学习赞助费,那是一位好心人资助的,这是孩子们一个月的伙食费,学习用品费,还要购买一些应急药品,因为小孩子总是会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小问题。
学生都是附近村的,因为偏僻又不集中,很多学生都要走一小时山路才到,刚开始,他们都是自己带中午饭过来,后来就在教室旁起了个炉灶,统一蒸饭,各自带点菜就行了,每到月底,柳佑先都会买点肉买点好吃的,让小孩们饱餐一顿。
柳佑先买了米菜,又买了点肉,然后又开着摩托车来到胖子文具店,要买一些学生的书本文具用品等。
胖子这具店的老板就是胖子,说胖其实也不是太胖,可能也就两百斤多点吧,他远远看到柳佑先就开始打招呼了:“柳老师,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生意好吧?”
“托福,总算还没饿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看你就算饿三个月也比我胖一百斤。”柳佑先开玩笑说道。
胖子也笑了,他和柳佑先很熟,因为他常来买学生用品,他也很尊敬他,因为据说柳老师是放弃了县立学校来这支教的,而且是义务教学。
“柳老师,这里有你的信件。”胖子拿出两封信。
“哦。”柳佑先接过信,推了推眼镜。
第一封信是一个编辑部寄过来的,通知他他的作品已经采用,还有一张汇款单,第二封信他知道,那是一个读者写给他的。
“柳老师,又有新作品要出版了吗?”胖子问。
“嗯。”柳佑先微笑。
“恭喜你,柳老师真了不起。”
柳佑先买了学生用品后,又去到邮政局领了稿费,走出邮政局。
邮局的对面是一排店铺,有一个是专卖童装的,他直接就走了进去。
柳佑先想起上次带如诗来的时候,如诗看着那件淡黄色连衣裙的眼光。
如诗是柳佑先的女儿,离婚后,孩子归柳佑先抚养,那天,前妻过来探望如诗,就是在这里见面的。
那天,如诗看着童装店里的一件淡黄色连衣裙道:“爸爸,这裙子好漂亮。”
柳佑先问道:“老板,这裙子多少钱?”
“二十八。”老板道。
柳佑先摸了摸口袋,对如诗道:“小诗,我们下次再买好吗?”
“嗯,好吧。”如诗乖巧的点点头。
那天,前妻执意要把如诗带走,她的理由不容柳佑先反驳:一,这里条件差,影响孩子成长。二,如诗该上学了,她不可能让如诗跟这里的小孩一样呆在那破房里读书。三,连小孩要件裙子都买不了,你还能给她什么?
柳佑先无语,这都是现实,他实在问心有愧。
“老板,帮我把那件黄色的裙子包起来。”柳佑先道。
然后他又回到邮局,把裙子寄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柳佑先正准备炒菜,这时候来了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