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秦婧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上终于闪现出一丝类似尴尬的神色,动作行云流水的将这只嘚瑟的鹦鹉一把拽了下来,双手虚掐,凑到跟前,恶狠狠的瞪道:“你好歹顶着‘秦文文’这个名字,求别这么无耻好么?”
你这样叫我回去以后还怎么面对另外一个秦家文文……
“哦?‘秦文文’这个名字,可有何深意?”
秦婧抬眸睃了睿王殿下一眼,甜甜一笑,回:“好听啊。”
裴五:“……”
少女的态度极度敷衍。三个字就将天给聊得死死的。这让第一次试图去对另一个人投其所好的睿王殿下心里有点堵得慌。他脸上神色冷了冷,自己也察觉到自己莫名问出这话似乎真有点鬼使神差。当下便不知是掩饰还是压抑的端起酒杯,闷了一口,不再多言。
封寒雨和柳惜情无奈的对视一眼。
自家这位宝贝师妹有多任性妄为他们心里能不清楚?——她高兴搭理人时,直能把铁石心肠的人逗得含笑而逝;她若不高兴理你……呵呵。那你便能体会到何谓铁石心肠。
谁的面子都不带给的。
想都不要想。
“噗嗤。”柳惜情粲然一笑。女子艳丽娇媚的神态顿时将几人的视线牵引过来。就连裴五,见到如斯美人,心中的郁气也不由自主的消散了大半。
毕竟人皆爱美。
太熟悉秦师妹这个家伙。柳师姐救场那是驾轻就熟、滴水不漏。接起话题便道:“……睿王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家这位师妹,可当真是对这‘文文’二字情有独钟呢。”
“没错。”封寒雨也点了点头,斜睨了正捧着“秦文文”,似乎逗得还正嗨,一个眼神都不抬的某人。解释:“若非这只蠢鸟名叫‘文文’,还正巧被秦师妹路过给听见了,它怕是还挂在花鸟坊的屋檐底下,无人问津呢。”
柳惜情连连点头:“是了。……殿下别看如今咱们文文聪明伶俐、口才了得。想当初,花鸟坊的老板甚至断言,这只鹦鹉是个蠢的,一世也学不会说话呢。只是没料想,到了秦师妹这里,一向悉心照顾、谆谆教导,竟不知怎的让它开了窍。花鸟坊的老板现下可是悔不当初,直呼看走了眼呢。”
“哦?”裴五听得新鲜,果然被转移开了注意。
秦婧却闲散的抬了抬眼眸,淡然笑道:“没看走眼啊。这还不蠢,那什么才叫蠢?”
秦文文急了,泪汪汪的钻出她的手窝,扑棱着翅膀,肝肠寸断的大叫:“师妹,你变了!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鸟!~”
“……”众人寂静一瞬,霎时间“哄”的爆笑满堂。
睿王不经意的视线落在秦婧身上。但见在旁人的欢笑中,她只轻抿着唇瓣,目光浅浅,低头温柔之极的在鹦鹉小脑袋顶上印下一吻,低声笑道:“说你蠢你还不信。你当然是了。”
她动作明明轻柔得如一汪清水,笑容明明浅淡得如一缕微风。睿王殿下的心里却仿佛炸开了漫天的烟花。绚丽的激烈的张扬的耀眼的……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知不觉间被他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
雅间之内,封寒雨和裴五天南海北,不觉颇有些意气相投相逢恨晚。毕竟都是胸中有大志向之人,一点就透。即使此处闲谈为主,没聊正事,也不妨碍他们越来越互相欣赏。柳惜情在旁温婉相陪,时而发出一二见解,针砭时弊,竟也深受二人激赏赞叹。唯独一个秦婧,似乎对三人的经纬插不上话来,只安静的自顾拿着点心喂牛逗鹦鹉,一派自得其乐。
秦文文乃是一只性格活泼的鹦鹉。在一个地方绝不肯老老实实的待着。这雅间虽不大,对它来说也充满了新奇探秘的所在。只见它一会钻到花瓶里,一会飞到窗帘后,时不时又亲昵的依偎回来,享用一两颗秦师妹素手亲剥的瓜子仁儿,整只鸟生几臻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