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走开!谁家的小孩居然敢抢我的地盘!还不快走!”他的声音大的很,隔壁的商贩都伸着脖子凑过来看着热闹。
此时卖货的都在占摊位,买货的人还没有那么早,再过半个时辰,天亮过了,赶集的人才会多起来。
见那男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声音虽大,但是底气显然不足。早在几天前宋晓芸就打探好了。赤水摆摊的位置,全靠自己起早占,除了常年摆摊的固定摊位需要缴纳一些银两,像今日大集,这一片地方都是不收费的。
位置的好坏,全靠自己起的早或者“抢”。抢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抢,每逢大集日,县衙会拨出一队衙役专门负责六顺街的治安,若是被抓到闹事者,可是得罚不少的银子。一般的摊贩都是小老百姓,他们可不想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全都进了县衙的口袋。
“这位大叔,可就好笑了。这位置我们姐弟先来,当然是我们的。”若是真的宋晓芸恐怕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可是她不是原主,她的灵魂可是二十九的宋芸。怎么会怕这么一名手无寸铁的农夫。
“谁说的,谁看见了!这位置可是我先占的。你看我的货架早早的就摆在这儿了。”男人见小丫头倒嘴利的很,一把推开了边上的小子,将扁担一挑,将两个货架挤在了箩筐的旁边。箩筐被硬生生的挤倒了,里面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宋晓芸气的鼓起了腮帮子,同你讲理你不讲,也不要怪她胡讲蛮缠了。
踉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宋明意打算上前来扶她,着急的对上了她的眼睛。“姐姐没事,明意你哭起来!大点声!”小声地在宋明意耳边说道。
那男人正想摆开布鞋,准备买卖。突然刚刚呛声的小丫头倒地不起了,被他推到在地的小子突然鬼哭狼嚎起来。
“啊!姐姐,你醒醒!姐姐!”宋明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
宋晓芸像个挺尸般,一动不动。宋明意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索性扯开了嗓子。爹死了,娘也不见了,他多委屈啊!和姐姐来出摊,居然碰上这么一个无赖,真是伤心的很。
“你这个坏人!你快走!快走!让你抢我的位置!你还我的爹!你还我的娘,你还我的姐姐!呜呜……”
宋明意撒起泼来也不是盖的,他拿起那那人刚摆好的布鞋就朝街道上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没想到有个戏精弟弟啊!宋晓芸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好戏。
男人捡回鞋子正想揍宋明意,刚扯上他的衣领,就有一路人开口吼了一句。“抢人家摊位就算了,还打人家小孩!你也太不要脸了!”
“对啊!手长脚长的还和小孩一般见识!”
后面围上来的行人不知情况,看见倒地不起的宋晓芸,一脸同情,“地上的丫头肯定也是被打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要我说,咱们还是去找官爷吧,欺负弱小,还抢摊位,该罚!”
“对,该罚,罚他五两银子都不为过!”
五两!男人的手止不住的哆嗦起来,他看到真的有人打算去找巡街的衙役了,赶紧瞪了宋明意一眼,飞快的收拾好鞋子,挑起担子从人群中溜走了。
闹事的人走了,看戏的也走了一大半,毕竟大家都是来赶集的,都是有目的的,没有什么时间看别人的长短。
宋明意扶着宋晓芸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姐,姐!坏家伙走了,他走了,你醒醒。”
宋晓芸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他们,她假装疼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嘴角扯了扯,摆出一副被揍了的表情。
众人一看,丫头果然被揍了,不由的同情心来了。
一位大婶走了过来,帮忙扶起了箩筐。
“哟!这些小东西倒精致的很,谁做的?”她的神情和蔼,语气温柔。
“爷爷做的,爹爹过世的早,就靠爷爷这点手艺了。大婶看看,买点吧。”宋晓芸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嗯,瞧着这把梳子挺好看,这个福牌也不错。快过年了,瞧着喜庆!”大婶手忙脚乱的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宋晓芸赶紧让宋明意铺好了麻布,索性将筐子里的东西尽数倒到地上铺好的麻布上,供她挑选。
“咦!居然还有这个,居然是一匹马!这个雕的真好。这个多少钱。”大婶又问。
“这个啊!不瞒大婶,这个极费功夫,我爷爷雕它可是废了一个月的时间呢!让我们定二两银子卖它。”
“二两?这……”大婶露出迟疑之色。
“这底下还刻着小字呢!马到功成!你听听,多有寓意。看您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您若买了这尊马,这把梳子,还有这个福牌都一并送与你。怎么样?”宋晓芸小嘴叭叭的说着,看的一旁的宋明意目瞪口呆。
姐姐何时这般能说会道了?
“那行!看你们这大冷天的怪可怜的。这尊我就买了,不过能不能送我两个福牌,因为我有两个孩子。”大婶倒也爽快,立马拿出一定二两银锭子。
“行,贵客嘛,以后望多多关照。”宋晓芸接过银子,将那尊杨木雕的马和一把梳子还有两个福牌一并交给她,大婶欢喜的接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