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知对方如何称呼,她也只能这么囫囵着说话。
只是,此时此刻,离别在即,对他的救助之恩,闵欢忽然有种无以回报、以后也无处去报的茫然无措感。
而男子,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向闵欢告别后,再次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闵欢的心情异常复杂,独自站在那儿,莫名发了会儿呆,这才转过身,去收费室给伊茉补办住院手续。
到了收费室,闵欢边掏银行卡,边问要交多少钱?收费员问完病房号后,用怪异的眼光盯着她,惊讶地反问道:“刚才有人签过单了,你不知道?到时候,医院会和企业结算。”
这一回,轮到闵欢蒙圈了,这个医院,她根本不认识别人。但眉头皱起的刹那,她似乎又全明白了,肯定是刚才那名男子,安排同来的人,过来签的单。
伊茉是帮自己看店,才气成这样的,怎么能让他帮忙买单?欠下的人情已无法偿还,她害怕,再多一笔经济债。
当自己的能力,无法回报别人的恩情时,帮助越多,对闵欢而言,只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她愣了愣神,冲收费员解释道:“对不起,能问下是哪个公司签的单吗?我是病人的家属,住院费,应由我自己来支付。”
收费员像看不知好歹的怪物般,鄙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以医院和对方企业签了保密协议为由,不愿再多说,也不肯收她的钱,并开始叫排在后面的人,上前办理住院手续。
尴尬至极的闵欢,只好知趣地给其他人腾开位置,心情复杂的走了出来。
那个男子,和她充其量不过两面之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个既对她充满抵防,又热情相帮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哪一面,才更接近他的真面目?闵欢的好奇心越来越浓。
当她怀揣着心事,再次回到病房,推开房门时,不禁愣住了:病床上竟然空空如也,伊茉呢?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闵欢一下心慌了,忙冲进去找,但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伊茉的影子,她只好又返回病房门口的走廊,焦急地四下张望。
这时,斜对面病房半开着的门里,隐隐约约传来疑似闺蜜的声音。闵欢轻手轻脚走过去,透过半敞的缝隙向里面张望,恰巧看到伊茉正坐在斜对着门口的位置,摆着优雅的坐姿,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聊得正嗨。
闵欢尴尬地在门口站了数秒,见闺蜜聊得投入到都没有发现自己。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喊了声伊茉的名字。
这时,伊茉闻声回头,看见是闵欢回来,这才淑女地站起身,微笑着,和对方彬彬有礼的握手告别。
她左手轻托着额头,迈着轻飘飘地碎步,从面里走出来,在闵欢的搀扶中,进了自己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