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的舟葛此时已是六军战列已毕,等待苏王一声号令。此时天公不作美,乌云突然出现,但却并未下雨。舟葛上方阴雾绵绵,各军燃起火把。突然苏王击鼓,王师出击!
苏王打算等徐国公先出来在说话,以折其士气。但徐军列阵后,只是把持阵门,再无动静。苏王使人挑战,也无人应。时至午后,徐徵想苏兵已经疲劳,奋勇向前,左军大将满波杀入苏王右军,文兵原本无斗志,即刻溃败,又怕苏兵冲动,文国大将刘仲被杀。太尉赢川阻止不住,大败而走,徐国右庶长秦炎杀入左军,只向赵韩二国的军队冲杀,二国的军队低挡不住,各自夺路而逃,长史赢积大叫:“如有乱动者斩!”
所以秦炎不敢靠近。赢积缓缓而退,不损一兵一卒。苏王在中军,听见敌营鼓声震天,知是出战,准备相持。这时看见士卒纷纷耳语,队伍早乱。又看见左右二军士卒溃败,中军也立不住脚跟。那徐军如墙而进,徐垚在前,高建明在后。徐梁与秦炎也领胜兵,并力合攻中军。直杀的苏兵车翻马死,将陨兵亡。于是苏王号令迅速撤兵,自己亲自断后,边战边走。徐垚见绣盖之下,比是苏王,于是拉起破甲弓,一箭射去,正中苏王左肩,轩辕里一声惨叫倒在车里。幸好甲胄坚厚。伤得不是很重。徐垚又催车前行,正在危机之时,赢积前来救驾,与徐垚交锋。徐梁与高建明也来助战,各骋英雄。这时听见徐中军鸣金甚急,各自收兵。苏王引军退至三十里处安营扎寨,赢积也到,说道:“文国军队不肯力战,以至于王败。”轩辕里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我用人不当的过错啊。”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闪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漫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逐渐退却,堆积的尸体狰狞恐怖,血流成河。血雾漫天飞舞,残阳缓缓而出。
一片又一片的人的废墟,残垣断壁般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子的模样,随即化成破灭的灰烬。而残兵们,还剩下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边响起。在那战场的中心,烈火燃烧,红色占据着平原。在天幕倒映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婴孩、田间耕作的妻子和早已枯萎的母亲。烟尘四起,舟葛的百姓急忙逃出城去,不管是徐国还是韩国还是那里,早早远离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徐垚回到军中,对徐徵说道:“我已经射中了苏王的左肩,正要追赶,不知为何要鸣金收兵?”徐徵摇了摇头,徐梁站出来说道:“我们起兵迎战,本是因为天子不明智,以德报怨,是万不得已的行为。依赖大家的努力,保卫了国家,不敢再有过分的要求。依你之见,擒住苏王,我们如何发落?难道要取苏王而代指?那是万万不可的。即使射王也不可以,万一伤重而死,徐公就要背负弑君之罪名。”
右庶长秦炎说道:“将军的话很对,现在我们徐国打败唐国,又击退王师,兵威已立,料想苏王也有所畏惧。我们应该派遣使者问安,告诉苏王射肩不是出自徐公之意。”
徐徵点了点头,命令长史准备牛二十头、羊一百只,粟栗一百车,派秦炎连夜前往苏王营中慰问。秦炎见到受伤的苏王,连忙叩首问安道:“臣子徐徵不忍看到国家灭亡,所以勒兵自卫。不料军中不慎,有犯王身,徐徵不胜战兢之至!所以谨慎地派臣秦炎,等罪军门,敬问大王。并准备薄礼,以充劳军之用,望大王恕罪!”
苏王轩辕里看了看伤口,面有惭愧之色,沉默不语。赢积站在一边代苏王说道:“徐徵既然知罪,当不再追究。”秦炎又拜谢苏王,又走遍苏王大营,一一问安,觉得妥当之后才回国。
几日后苏王回京,这时已经是八月了。
轩辕里兵败归朝,不胜其愤,便想号令天下诸侯,共同声讨徐国公犯王之大罪,赢川说道:“大王因轻易用兵而败,如果再传文四方,是自彰其败。凉州诸侯们都和徐国关系不错,三国皆奉王命而出。如果征兵不至,白白让徐国耻笑。再说,徐徵已经派了右庶长秦炎前来劳军谢罪,可借此赦其罪,开其自新之路。”从此轩辕里再也不提徐国之事。
沐冠优因宣狼军大败,生了大病,十月才有所缓和。沐冠优的妻子安心地照顾着他,太子沐厚泽也站在一边。“父公可安好些?”沐冠优虚弱地点了点头,伸出手,他的妻子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沐冠优问道:“如果我时间不多了,你们怎么办呢?”沐厚泽没有说话,他的妻子也埋头啜泣。晚上,沐冠优吃过晚饭,精神些,与沐煦、姜华、班禹登上了望台。
“徐苏之战,你们也看到了,徐国的军力的实力。襄公的宣狼军,已经过时了。”沐冠优平淡地说。姜华刚要说话竟被班禹堵住了嘴,说道:“臣有一计,可重整宣狼军,复唐之大业!”
沐冠优脸上依旧没什么起色。姜华摆脱了班禹的手,大喊道:“主公放弃宣狼军吧,臣要训练一支比徐国还强的军队!”
沐冠优眼前一亮:“什么?”
“骠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