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巨锤的少典氏雄,只能用他的双拳作为武器,与彭侯肉搏。
此时,夜风缭绕,他穿过无形的风烟,壮硕的身躯也似乎发生了变化。
粗大的双手变成了熊爪,身上的熊皮衣裳仿佛紧紧裹住了身子,甚至他的嘴巴已经微微前凸,露出了獠牙。
“父亲!”虽然距离太远,不能看得分外清晰,但站在榆棢身边的霊,还是因父亲气势的变化而忧心起来,“变成了熊,就不能再变回来了!”她大喊着想阻止父亲。
“鸿不是也变回来了么?”雄赌气似的吼出一句,但他心里马上就想起,鸿之所以能够恢复,完全仰仗短面巨熊的妖丹。妖丹已经没有了,他若变成了熊,或许真的就回不来了。
榆棢说他只剩三个月的命。那一晚的情形他还清晰记得——“你的脑袋里……”隔着朦胧的篝火,榆棢抬手敲了敲后脑勺,嘴角下瘪,分外严肃地对他说,“就是这里,长了个东西。血液淤积在里面,它不断地膨大……膨大,我估计三个月后,它就会噗——爆掉,你就死了。但我估计的也未必准确,也可能是四个月,五个月,总之不会超过半年。”
这个几乎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榆棢,在雄看来拥有堪比神的玄妙能力,是任何萨满之力都无可匹敌的。既然榆棢说他只剩三个月的命了,他总归是要相信的。
他甚至想,只不过是三个月了,此时死与三个月后死又有何分别。
然而当听到霊关切的呼声时,他的心微微动摇——不,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在死之前,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我的女儿和儿子。
心念一动,兽化立即停止。此时的雄一副半人半熊的模样,也拥有了巨熊的一半力量。
“你不是刺不死么?你不是速度快么?”雄嘀咕着,一步一步走向彭侯。站在废墟上的彭侯,受到雄恢弘气势的感染,不禁严阵以待起来。他嘴角那邪魅的笑收敛了,就连眼睛里迸射的精光也黯淡几分,可是更加凝聚。
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雄的双爪上——但看这双利爪,他想吃了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忽然,雄发出猛攻,毫无声息地在夜色里狂奔起来,像骤然的风雨,又似滚滚雷霆,刹那间已经来到彭侯的面前,彭侯想故技重施,身子一晃便消失在也色中,但不料少典氏雄虚空一抓,竟然一把勾住彭侯的右腿,又将他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厉害!”榆棢情不自禁地失声赞叹。而霊似乎也看出了端倪——那彭侯并不会什么隐身术,他的身体以及他的长袍竟然都能瞬间变成周边环境的颜色,再加上他的速度极快,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少典氏雄此时召唤出体内的野兽之力,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先前不止高了几倍,那双眼睛也像野兽一般,能够洞穿彭侯的保护色。
但这还不够。
少典氏雄用一双利爪抓住彭侯的右腿,猛然将其摔在地上,继而又提起来,抡起来,再摔在地上。如此往复,他将彭侯不断地摔在地上,一次、两次……数十次!这不断的猛烈摔打,竟让彭侯连防抗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让自己的身子变得柔软而弹韧,以防止被少典氏雄摔死。
与此同时,霊竟然又唱起了战歌——“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