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在心里安慰自己,因为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相信眼前这个混账了。而这个混账却缓缓地站起来,回头看向短面巨熊的方向,喊道:“嫫,帮我打穿这层冻土。求求你了,快点把那个丑八怪解决了吧。”
“不行!”是先前白熊在濒死之际听到的动听的女声——她的名字叫嫫,真好听。白熊心想,耳边又听到嫫喊道:“杀得太快多无聊?这东西能够迅速复原,真是个好靶子。”
说话间,一道黑影落在了白熊前方,是一个身穿黑色兽皮紧身衣的女子,背影无比曼妙,一瞬间给竟让白熊看傻了眼。
而这名叫嫫的少女甩了甩乌黑的长发,笑道:“先帮你打个洞,其他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哥哥。”话音刚落,她已经挥拳砸在冻土上,只听訇然巨响,那坚硬如岩石的冻土层就被她打穿了一个人头般大小的洞,“好了,你自己挖吧,我去玩熊了。”
说完,她转过身来,宛若一直灵鸦腾空而且,越过白熊飞奔向正在缓缓爬起身来的短面巨熊。
而就在这一刹那,白熊的心中腾起轩然大波。他看到,这身材无比曼妙的少女,竟然长着一颗黑色的豹子的脑袋。
惊鸿一瞥,白熊心潮澎湃如海啸,巨大的惊愕冲击大脑,让他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唉,少典氏的继承人,竟然是个胆小鬼。”榆棢笑看着白熊叹息一声,又跑到了冻土层前,把脑袋塞进洞里,大声喊道:“霊,你还好吧?”
可是洞穴里却传来一声清丽的疑问:“我弟弟怎么样了?”
“他呀!”榆棢回头看看趴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白熊,尴尬地一笑,“他打得太累了,趴在地上睡着了。”
这时,榆棢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洞穴中的黑暗。他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美丽女人站在一具苍白的尸体旁边。不过那具尸体……
紧接着,霊又说:“他现在是人还是……”
从她微微波动的水似的目光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无比激动,更像是夹杂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榆棢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了,笑道:“当然是人了。难不成是尸体?尸体怎么可能睡着呢?”
“不可能!”霊好像早已预见了结局,只是内心深处不情愿承认。但她分得出榆棢在安慰她,可这让她更加痛苦,就如同将事实包裹在石头里无情地砸中她的心。
她颓然地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双拳握紧抱在胸前,身体不住地颤抖,榆棢甚至听不清她的呢喃自语。但是他看得出,霊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极限了。有道是杀人诛心,一个人若是得了病还有得医,但若是精神崩溃了,就算是成都载天的诸神也无力回天了。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让我死了吧。”终于,随着霊的声音越来越大,榆棢听清了她的言语,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但这时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霊身边那具苍白的尸体上。
有了。他眼睛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对霊大笑着说:“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再怎么说也是神农氏未过门的媳妇,说死就死,神农氏的面子都被你驳光了。”
霊置若罔闻,依旧呢喃自语“让我死了吧”。榆棢却也不急,兀自说:“好在我大度,批准你去死了。”
“什么?”霊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怂恿别人去死,而且还是他未过门的媳妇。看来他心里也本是不想娶霊的吧。但霊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虽然惊愕地抬头看了榆棢一眼,却仍旧心心念念着想要坐死在洞穴中,不敢面对无法变回人身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