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夜里,唯一睡不着的,也许只有太和殿的宫千沉了,他一支手撑在脑后,另一只手握着酒瓶,一只脚踩在榻上。
寝殿里,没有点灯,大门开着,洁白的月光洒在大厅华贵的地砖上,迷离梦幻。
宫千沉借酒消愁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明白,为何蓝轲送信,还要给那个世子一份。以蓝轲的性格,这司白在她心里的地位一定不一般。
什么时候,这个司白也能在蓝轲心里占据一块儿地了,他们明明没有交集。难道就那区区三个月?
呵!到底是自己没想到。
宫千沉喝一口酒,辛辣的酒滑过喉咙,火辣辣地。有种异样的痛快。
他仰躺着,举起手中的酒瓶,往嘴里倒着酒,晶莹剔透的酒水落入口中,还有很多流出,顺着脸颊,下巴,落入脖子,耳朵。
一瓶酒很快见底,宫千沉握着酒瓶的右手垂落在塌子一侧,他看着房顶,眼神有些迷离,漂亮的眸子里黯淡无光,眼眶有些猩红,从窗户映出来的月光照在宫千沉好看的脸上,薄唇上的酒渍在月光下折射的微弱的银光。躺在榻上的宫千沉身上披着月光,黑色的华服也好似发着淡淡的白光,整个人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主人,神秘高贵,让人神往却又不敢靠近。
现世的医院。
病房里,司白带着呼吸机,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的经纪人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司白已经昏迷了一个月,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医院外面很多铁粉一直等在哪里,甚至搭着帐篷,只为等他们的偶像醒来。
突然,司白的手动了动,苍白的唇微微嗫嚅着张开一点点缝隙。眼睛也微微睁开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变化。很快,司白又重新闭上眼,昏迷过去。
司白只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那里安静的可怕,连自己血液的流动声都清晰极了。他无法说话,只能在这黑夜里,听着身上各种声音,呼吸声,心跳声,血液流动的声音。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压抑。
这是哪里。
“不,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司白拼命的想讲话,最终喊了出来!
“世子!世子!醒醒,醒醒!”司白终于听见了其他的声音,他努力的睁开眼睛,转动眼珠,环顾了一下四周。窗外明媚的阳光,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有,小安子着急的脸庞。
还好,是个梦。
司白皱了皱眉头,抬手捏了捏眉心。长舒了一口气
“世子,你流了好多汗,是做噩梦了么。”小安子拿着毛巾,帮司白擦拭着额头的汗。
“我要沐浴。”司白推开小安子的手,起身,靠在床头,现在的他全身无力,满身都是汗,里衣沾在身上,难受的不谈。
小安子很快叫人准备好了水,带上门后,司白起身,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走进浴桶,将整个人浸泡在水里。
温暖舒适的水拥抱着司白的身体。司白靠在浴桶上,呆呆地望着水面,刚刚的一切那么的真实,他看见了现世的医院,感受到了身上的仪器,但是只有那么短暂的几秒,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因为他不知道那是真实的,还是仅仅只是梦境。
真烦!
司白叹了一口气,仰头靠在浴桶边上,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世子,您洗好了吗,王爷喊您去前厅。”不知过了多久,小安子的敲门声惊醒了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