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事,她怎么能睡得好呢?”,温贵人叹了口气,紧了紧抹额,接过茶一饮而尽。
云窈道:“我看昭妃娘娘不像是身子积弱的人,应该不是真病了,只怕阿绿她们哄一哄就没事。”
温贵人将碗搁在案上,用绢子抿抿嘴角,似笑非笑:“阿绿她们并非良医,哪里能搭救?”
“世间自有能医治此疾之人,可那人今晚去了承乾宫,不曾去医救半分反倒横插一刀,真真是好绝情。”
云窈轻声道:“自古帝王都是如此。”
“算了,绾妍若真有事我哪里还睡得着?去瞧瞧罢,当日我命悬一线,也是她不辞辛劳守在身边,这是恩情。”,温贵人说完翻身下床。
正殿那边太医被人速速拖了来,哆嗦着绾妍把了脉,只说是心神不宁,又因情志不疏而染了风寒,斟酌着开了方,亲自下去盯着药。
“贵人万福。”,绿衫子与乔鸯见温贵人来了,规规矩矩行礼。
温贵人搭着云窈的手过来,不动声色地觑了一眼乔鸯,乔鸯并未察觉,只垂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强撑着睡意。
“妹妹,这是怎么了?”,温贵人扶着床沿坐下。
绾妍动了动身子,将头枕在温贵人腿上,环着温贵人的腰肢,静静地赖着她,闷闷地嘟囔:“姐姐,我做了一个梦,好像不太好。”
温贵人揉了揉绾妍的脑袋,微笑道:“梦境都是虚妄,你可不要自己吓自己,瞧瞧,不还是好端端地在这里?”
“大长公主殿下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听温姐姐提及家人,绾妍这才为自己糟蹋了身子感到愧疚。
“只是姐姐,我真的没有”
“我倒是不知为着什么事。”,温贵人清浅一笑,弯腰在绾妍耳边柔声说,“只是我知道不是你。”
想到温姐姐如此相信自己,反倒是自己枕边人对自己百般生疑,巴巴儿扣下一顶莫须有的帽子来,绾妍极轻极轻地嗳了一声,吸了吸鼻子。
温姐姐还在月子里,身上有淡淡的奶香,这样的味道绾妍头一次闻到,是一种令人幸福的感觉。
绾妍闭着眼温存了一会儿,松了手靠回枕头上,心里挂念起温姐姐的孩子,不知道他在撷芳殿过得如何。
“姐姐去撷芳殿看过孩子了吗?再过些日子就是满月宴,皇上会赐下名字。”
温贵人嗔笑道:“他是二皇子,有嫡长子在前,他大了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谁还起了心思去苛待他不成?”
绾妍安心地说:“原来是这样。”
温贵人为绾妍掖好被角。绾妍以为她要离去,心里空空的,一下子就慌了,下意识地拉住温贵人的手。
不过瞬间,她又赶紧松开,将小手缩回被子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快回去休息吧,夜里更深露重,怪冷的。”
产后之人大伤元气,得慢慢养着,自己哪儿能让她来劳心劳神呢?
温贵人知她在想什么,转脸向绿衫子笑道:“阿绿去加床被衾来,今日我与你主子一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