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丫丫个呸,老子跟你拼了……”
……
整个大殿顿时成了厮打的菜市场,搂脖子的搂脖子,扯头发的扯头发,太极殿上数十紫袍混战在了一起,唯独数人静立不动,甚至连抬头去看一眼混乱场面都无,全都无视场面混乱。
李晔眼看着太极殿混乱厮打,瞳孔深处火焰高涨,可看到殿内静立不动数人,见他们个个闭眼低头不语,想要拍桌暴怒,最后却成了如他们一般无二,竟然微闭双眼不语起来。
厮打争吵又是一个时辰,这些日一直都是如此,无论哪一个开口,开口后必然就是眼前一幕,争吵、谩骂、厮打……然后就是各自鼻青脸肿站回各自占位,紧接着就是低头不语。
一次又一次重演,好像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眼前一幕,果然,今日还是如此。
大乱斗后,鼻青脸肿的紫袍们各自站回站位,一个个或是怒目相视,或是低头闭眼,但所有人都不再言语,更无任何谩骂厮打之人。
李晔睁眼看向堂下所有人,目光再次聚集到独孤求败身上。
“爱卿,王行约领兵两万,李茂贞令其子统兵三万,我长安虽不惧,但五万贼军……”
李晔话语未完,一披甲小将按剑出列,甚至连抱拳行礼都无,只是微微躬身一礼,众人见是独孤浩,神色间也郑重了许多。
自独孤求败欲反李思钰后,独孤家族就被营州军排挤在外,虽没对其杀戮,但也不在属于营州军序列,独孤战领军自川蜀返回关中后,独孤浩等独孤家族娃娃也不得不返回关中加入独孤家族一方。
李思钰统兵训将之能天下皆知,尽管独孤浩、独孤晟、独孤敬倌三人还只是娃娃,但他人却不敢轻易轻而视之,更何况独孤浩为独孤家族左军统领,数月来也未有任何过错,多次与南衙争斗中不仅未有任何势弱之举,反而隐隐压过他人一头之势。
众将见独孤浩出列,皆正色挺身,知道独孤家终于要出招了。
独孤浩手按剑柄,人却挺立笔直,声音虽有些尖锐却高昂。
“邠州军、凤翔军虽盛,但还不足为虑,长安屡遭大难,但北地王已经修葺大半,只要南衙将军不勾结外贼,与我军同心协力,坚守数月敌军自退。”
众人以为独孤浩会说出什么领兵迎敌,结果却是坚守长安孤城。北衙与李存孝等河北军大战一场,虽胜却大伤元气,残兵也不过数千,已经不可能再出城一战。南衙兵数万,但因李曜之故,南衙人心不齐,尽管李曜得了南衙数万军卒后军纪甚严,但军中将勇并不是很信任李曜,看似一体,实则散沙一堆,若非独孤家族势强,强逼着南衙紧紧抱团取暖,或许此时的南衙早已不再存在。
若是往日,独孤浩话语一落,殿内也定然又是一场大乱斗,可此时却落针可闻,竟然数人站出来又退了回去,竟然没一人开口大声呵斥。
长安内此时兵马不在少数,李晔自洛阳回长安,北衙还好些,北衙是原神策军,是长安本土良家子组成的军军队,但南衙不是,南衙数万军卒基本上都是洛阳京畿各州府兵丁,在加上独孤家数万兵马,整个长安也当有十万之众。
兵马十万,丝毫不比此时前来攻打长安的王行约、李茂贞势弱,但是,十万军卒却只能困守长安,竟然不敢出城与敌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