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珊打量四周,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梅丽珊”沙挣扎着坐起来,他的身体还有些发软。
“对不起,这次拖累了你。”梅丽珊感到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也不会将沙卷进来,不过他怎么会恰好在林子里呢?
沙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斗篷拉拉好,将头部和眼睛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以下。他好像察觉到梅丽珊的疑惑。
“早上你离开营地后又出现了几人患病,萨尔托斯当地人组织到营地前指责是我们带来了疫病,发生了冲突,很多难民被赶出了城。”沙叹了口气说,“我也在其中。我无处可去,便在那林子里徘徊,正好遇上你们。”
其实自己是故意等在林子里的,萨尔托斯城有南北两门,南门安置了难民,出城又是遭洪水的贝卡曼城方向,要避难也一定是从北门走,这片树林是必经之地,自己等在这儿,只是想见梅丽珊最后一面,哪想到会遇上这档子事,不过自己不后悔。
梅丽珊对沙的话没有起疑,她知道疫病根本就是从城里起的,与难民无关,恐怕是凶手故意想在城中制造混乱引起恐慌。难民怕也是来了萨尔托斯后才不幸被染上的。不过拖奥奇城主的福,难民一直在城门附近,并没有进城里的机会,他们没有任何渠道接触已经发病者,不可能是被发病者感染。小窝见过病人身上的黑魔法痕迹,自己见过麦克尔母亲尸体上残留的黑魔法,这场疫病无疑是魔法引起的,只是施法媒介究竟是什么呢?
没有给梅丽珊思考的时间,面前的雾气中突然产生巨大的吸力将二人吸入其中,重重地摔在地上,梅丽珊和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两人面前是一座古老的祭坛,十六根圆柱间隙均匀,分别对应由凹槽勾勒出的十六角星的一角,石柱上按一男一女的规律绑着不满十岁的孩子,他们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手脚都被割破,血液顺着石柱上诡异的花纹下流至十六角星凹槽,缓缓注入中心圆形区域,形成一片血潭。
石柱上的血液已经凝结,孩子们已经死去多时,梅丽珊被眼前残忍的景象吓住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惊人作呕,梅丽珊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这么快就醒了!”女人取下斗篷帽子,露出脸来,是一张熟悉的美艳的脸庞,这张脸属于拍卖会上抢走邪典逃走的薇娅拉!
梅丽珊瞳孔放大,这可是位心狠手辣的主,她还有邪典,梅丽珊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只眼睛。
“你的仪式不会又失败吧?我可没办法再给你弄十六个小孩。”在车夫的陪同下,另一个披着灰色斗篷,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这里。那同样是个女人的声音,梅丽珊有点耳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不过可以肯定她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任何元素波动。
“只是缺少了两个主祭品,这次不会有错了!”薇娅拉转身对来者笑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忘了六年前吗?我可是帮了你不小的忙,让你得偿所愿,我平生可是很少做好事的。”
“你不用拿六年前的事威胁我,这次的事可是你找上我的。”灰袍女人声音没有一丝波动,“要是没有我帮忙,就凭你孤家寡人一个,这么大的局怎么布得下来。现在你还得听我的!”
薇娅拉瞬间变了脸,满含怨恨地说“要不是那该死的巴里特,阿尔瓦克也不会死,我还需要你?”
“你是可以不需要我,六年前你们的教众不是都在爱德华家族的围剿下死绝了吗?要不是我给你们掩护,那还有你呀!祭司大人?你还可以再花些时间去招人嘛!动动嘴皮子的事儿,总比去帝都陪人睡强!”灰袍女子阴阳怪气略带调侃。
“是是是,你是发号施令的人,我听你的。那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薇娅拉忍住想要念咒的冲动,露出讨好的笑容,只不过笑意到达心底立刻转换为狠意,等到自己成功了,第一个就要你的命!
“我会在萨尔托斯继续制造混乱,散播疫病。你只要在这里完成仪式就行!仪式成功,萨尔托斯所有人都会成为祭品。”灰袍人冷笑了一声,“你借我的魔甲虫非常好用,老东西受尽折磨快不行了!”
“那就恭喜你时隔六年再一次心想事成!”薇娅拉半弯腰,右手向左侧腹部挥去,做了个标准的贵族仆人行礼的姿势,“对了!你就不看看你人前人后口中的宝贝心肝最后一面吗?不要吝啬,让他享受最后的母亲的关怀!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薇娅拉侧过身,将最好的视角留给灰袍女人,扯下了沙斗篷上的兜帽。
“啧啧,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啊?你对他也不像世人口中传的那样好啊!瘦不拉几的,几天没给饭吃啊?”薇娅拉先是一阵唏嘘,随后哈哈大笑,“你也太狠了,真的!我发现你比我更适合做黑魔法师,再恨他也不能把他头发都剃了啊?太侮辱人了!黑魔法师都干不出来!”
以薇娅拉为代表的黑魔法师最擅长的就是抓住人的痛脚狠狠地讥讽一番,看着对方吃瘪的神情,能给她们带来最大的满足。可惜对方带了面具,不过她自己还是可以脑补啊!
她蹲下身表现得像邻家大姐姐般友好,同情地看着沙:“你放心,姐姐一定会让你吃饱了再上祭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