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水剑去势渐渐止住了,但碧幽剑芒亦消散到不足一尺。两剑对峙在旁观者看来只是短短一瞬,但对当局者夏成运而言仿佛被压制千年,苦不堪言。此刻水剑终有停止之势,夏成运心中如释重负,但高手过招,尤其是到了黎雨轩这种天下顶尖境界的高手,岂会给对手一丝喘息之机?
白玉剑脱手而出,仿佛化作一条玉龙,咆哮着自水剑尾部一贯而入,水剑随着白玉剑贯入由剑尾开始迅速向四周散开,一道瑰丽的漫天水幕顷刻间铺散开来!
夏成运只觉这一飞剑剑气较之刚才更加凌厉,他用尽毕生功力,牙关紧咬,双眼因充血变得通红,耳朵,鼻孔甚至都渗出了血丝,尤是只能苦苦支撑。在夏成运握剑手掌已血肉模糊逐渐支撑不住之际,白玉神剑那边剑势亦有逐渐减弱迹象。
重燃希望的夏成运抖擞精神,真气流转,哈哈大笑道:“白玉剑神?不过尔尔!黎雨轩,看你小子还有什么能耐!”
话音未落,突然,只见一道白虹由水幕后窜出,随即从天而降,在旁人看来,仿佛仙人自九天而降,当真是说不尽的潇洒写意。而在夏成运眼里,这分明是一个冷面冷血冷心的催命厉鬼,令人不寒而栗!
前有飞剑,咄咄逼人灌风雨,凝聚在碧幽上的真气若是撤了一分,便会被一剑穿心而过!上有一掌,排山倒海携惊雷,呼啸着向头顶劈来,稍有不慎既有可能命丧黄泉!
夏成运自知力拼不敌又避无可避,已是汗如雨下,两害相权取其轻,接这一掌未必身死,长剑贯胸则必死无疑。他迅速做出决定,将仅存的丝丝残余真气聚于左掌,向上推出。
就在两掌即将相接之时,黎雨轩化掌为劈,向夏成运右肩劈下,这招神韵分明便是夏成运教李湘源的“借剑九天外”!夏成运惊愕之际只见血光一闪,自己的右臂便没了知觉。
黎雨轩翻身落地,握住直插入地里的白玉神剑,随即足尖轻点,消失于大雨之中,只留下失去一臂的夏成运与震惊的众人。
眼见对岸名剑山庄弟子伐木造桥,真力耗尽一时难以恢复的夏成运勉强点了几处穴道,止住右肩如泉涌的鲜血,眼望天空摇头苦笑,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肩,喃喃自语道:“结束了,他们不会留一个废人活在这世上。”
李成峰见状眼眶已然通红,张成松更是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水,四十余年同门之谊,三十年来并肩杀敌,三人之间早已如亲兄弟一般,纵使夏成运犯下天大过错,李成峰与张成松亦不愿见他落得如此下场,是以李成峰才于正气堂内任由夏成运脱身而去,至于如何给正派武林一个交代,他从未想过。
夏成运望着对岸的两位师兄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师兄你为何这么傻,事到如今仍维护着我,我今日若是脱身而去,名剑山庄怎么办?你自己怎么办?张成松你也是,师兄让你放我你便毫不犹豫的闪开了,你不是最大公无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