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遥出了永乐赌坊已过子时,但他却毫无困意,只感觉饥饿难耐。虽说输了一万两白银,赢了又赔了一万两白银,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区区两万两,云公子还是不在乎的。
心情大好的云清遥看到赌坊门口躺着的乞丐心生怜悯,将身上的七八两碎银子放在乞丐碗中。谁料这叫花子不但不领情还把碗里的银子撒了一地,道:“叫花子只讨吃喝,不要银钱!”转身便又睡了去。
云清遥也不气恼,只是捡起地上的银子微笑着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不愧是帝都,叫花子都要有骨气些。”
本以为天色已晚,要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也并没有那么容易。想不到赌坊一旁的小巷里竟有一个小面摊,而且此时还有不少人在此吃面。云清遥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绝非孤陋寡闻之徒,但此刻也感受到帝都与自己之前去过的其他地方确有不同。
他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叫了一碗面条,一盘牛肉,当然也少不了酒。只要是和云清遥有一点交情的人都一定会说,他可以三天不吃饭,但绝不可一日不喝酒。
云清遥很喜欢这个小面摊,倒不是这里的面有多美味,酒有多香醇。他喜欢的是这里接地气,这里的人三五成群,吃着面,喝着酒,说着他们自己和这帝都城的故事,把今朝的辛酸连同杯中的酒一起咽下,憧憬明日美好的生活。也许只有在醉眼朦胧时才看得到的美好生活。
转眼已至丑时,面摊也只剩两人,一人是老板,另一人便是云清遥。那面摊老板早已是呵欠连天,眼皮打架,再看看咱们这位云公子,却仍在细细的品味这长安的“佳酿”,面只吃了两三口,牛肉也还剩大半盘,但这酒却已喝了三四壶了。
不到一个时辰,他对帝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这让他食不下咽,夜不能眠,所以他只有喝酒。只是可怜了这面摊的老板,也只有陪云清遥共渡漫漫长夜。其实他已催过云清遥两次,但每次只换回一句:“劳烦再来一壶酒。”
就在云清遥留下酒钱准备回客栈睡觉时,从长街的尽头走来一位挑担的大汉,人还未到身上的气味却已先至,令人作呕的气味,让早已睁不开眼的面摊老板从板凳上弹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眉毛皱成了八字。
待那大汉走近,云清遥看见此人哼着小曲儿,脸上带着微笑,并且他能感觉到这种笑容和刚才那些人的苦笑,强颜欢笑不同。
“这位大哥请留步。”云清遥叫住了刚经过面摊的大汉。大汉回头道:“公子是在叫俺?”
云清遥点头道:“正是,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大汉嘿嘿一笑道:“小的姓张,因为有点力气,别人都叫俺蛮子。”
云清遥道:“不知张大哥可否赏光与在下共饮一杯?”
大汉挠挠头憨笑问道:“啥,啥叫共饮?”云清遥哈哈笑道:“怪我怪我,就是我们一起喝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