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了变强,先吃好喝好!”端木昱儿将烤好的鱼递给他,又盛了一碗水过去,那碗是从木屋里取来的,甚是好用。
“这鱼……好香。”
这是他逃亡数月以来,第一次吃外人做的食物,吃到嘴里暖在心里。
端木昱儿自夸道:“那是自然,烤鱼我最拿手了,你爱吃我以后都烤给你吃。”
“多谢你……多谢。”
*
端木昱儿盘算着先等上这三个时辰,修养身心,若真有鬼煞符,到时候再想办法,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于是,就琢磨着下泉水里游泳,好好放松放松。
“梵沧海你游泳不?”
“游泳?”
“你不会游泳?”
“那倒不是。”
“那一起呗,在黑雾中走了那么久全身都臭烘烘的,难受。”
黑雾确实有一股腥臭味。然而梵沧海是个规矩的儒生,若要他光天化日的去泉中嬉戏,显然很不合适。所以他婉拒了端木昱儿的邀请,继续坐在岸边。
端木昱儿也不强求,早就迫不及待地脱下了青色褙子,将衣服哗啦啦地扔在岸边。可惜泉水不深他不能肆意跳下去。只裹一条丝绸巾,涉水走到泉中央。他身材修长,蓝色天光打在身上,令他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好舒服呀!梵沧海你真的不下来吗?”
梵沧海看过去,只见他的长白发铺在水面上,仿若一只可爱的小精灵。一张少年脸蛋笑得无忧无虑,令人心生艳羡。
不过,为何是白发?梵沧海不是第一次被他的白发挑起心绪,只是此刻感触更深一些。至少,在遇见端木昱儿之前,他只知道老人家才会有白发……
端木昱儿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过分端庄,也就不勉强他了,自个在水中嬉戏。从左边游到右边,又从右边游回左边,时而顺着游,时而倒着游,心情无比的舒畅。
他游得正起劲呢,忽然眼角瞥见一抹异动,望过去时,丝绸衣袍竟被风吹落了,轻飘飘的浮至水面上。
“我的衣服!梵沧海你没看好我的衣服!”端木昱儿懊恼地喊道,他也没拜托人家照看他衣物,此时只是气话罢了。
“对不起端木公子,我没留意到!”梵沧海说着就要下去捡他衣服,被端木昱儿制止了。他自个游了过去,捞起衣服游到岸边,递给梵沧海:“帮我烘干。”
梵沧海伸手过去抓住,想提上来,却发现对方力道加重了,端木昱儿露出一抹坏笑,手上用力,一扯,梵沧海身影一晃险些被他拉到水里。不过梵沧海下盘很稳,反应过来后竟岿然不动。端木昱儿怎么拉都拉不动他。
“好,你赢了。”端木昱儿悻悻地道。
“端木公子休要调皮,一会我衣服湿了,两人都没衣服穿。现在我尚且能分你一件,大家都湿了,那可如何是好。”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
端木昱儿从木屋中搜出了一小坛“醉刘伶”,一脸兴奋地跑到梵沧海面前:“梵兄,你喝过酒吗?”
梵沧海见他满面红光,好像人逢喜事,心中有些好笑,便道:“没喝过。”
“我也没喝过,来,咱们不如……”
他白发尚未干透,丝丝缕缕地粘在脸蛋上,别有一番风情,笑起来的时候更添柔美。而此刻他明显有种想做坏事的冲动,表情坏坏的。他衣服没干,穿的是梵沧海脱下来的袍服,而梵沧海只剩下单薄的月白色中衣了。
端木昱儿拔开塞子,就要往嘴里倒酒,想了想,递给了梵沧海:“你是兄我是弟,你当先喝。”亏他终于想起尊卑长幼来。
梵沧海却摆了摆手道:“家父在世时,不喜在下饮酒。就算要饮也要行冠礼成人之后……”
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别婆婆妈妈的,不就一口酒嘛!你看现在,风清日朗,美景佳人,是喝酒的好去处,甭管那什么礼仪。”他推过去非要他喝。
梵沧海却不明白了:“何来佳人?”见他笑而不语坚决无可推脱,只好捧着酒坛子,轻轻饮了一口。谁料坛子被人一推,倒进去了一大口。
梵沧海被呛到了,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端木昱儿已吞下一大口,皱眉苦脸有些难以置信,仿佛酒不该是这种味道!当下脸颊通红,眼冒金星,倒在了草地上。
“端木公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