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德英生来体弱,需要好好休养。
两个孩子身上带的东西自是不多,从初春熬到初秋,已是极限,更不提下人们瞧着薄太傅完全不管两人,更是百般刁难。
将身上最后一件玉佩换回来一包药材。
薄绥之熬着药,眉间微锁。
德英在院子逮蝴蝶,这院子杂草丛生,倒是吸引了许多动物。
薄绥之瞧着自家妹妹的笑颜,到底也笑开了。
薄绥之生的好,字也写得好,有些下人有些余钱,便送孩子识识字,只是这些孩子心不定,哪会乖乖上学。
便叫薄绥之捡了便宜,为这些孩子写每日的作业,有些时候,还能偷偷去蹭蹭课。
大多数孩子便会拿些糖果,零钱,或者帮忙跑腿,买些药材回来。
只是其中有个傻大个,回回瞧着薄绥之,便嘴不是嘴,脸不是脸。
薄绥之到也不惹他。
只是一天,傻大个又被先生留堂了。出来瞧见猫在一旁的薄绥之,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头打过来。
薄绥之一下子被打的头昏眼花,刚想喊人,傻大个怕是慌了,将薄绥之拖进了假山洞里。
直直打晕了过去。
这才放手,薄绥之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一下子慌了,跌跌撞撞回了院子。
便瞧见德音小小的一团,蜷在廊上,薄绥之抱起妹妹,无声的哭了出来。
这样的日子,如何是个头。
德音被动静惊醒,瞧见哥哥,自是大哭出声。
兄妹两人,一人满脸狼狈,一人眼眶红肿,在这月色之下,无依无靠。
薄绥之紧紧抱住妹妹,“德音,对不起,哥哥回来晚了。以后不会了。”
德音瞧着自家哥哥鼻青脸肿,不再抽泣,小跑进房里,跌跌撞撞,端出来一碗凉了的米粥,凑到薄绥之嘴边,“哥哥,喝~”
薄绥之含着泪,自己喝一口,喂妹妹一口,这庭院深深,唯有两人,抱团取暖。
翌日,薄绥之早起,拦在了薄太傅上朝的轿子前。
“太傅,绥之有话说。”
薄太傅瞧着轿子前的小孩,想起了儿子,将绥之安置进了书房。
那日,天气很好。
德音终于搬进了大房子,还有许多丫鬟,还有几个总是皱着眉头的老婆婆,总是不让她出去玩,不让捉蚯蚓,不让扑蝶,也不让她啃手指,她讨厌极了。
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来,想要扑上去,也被老婆婆制止了。
德音撇撇嘴,绥之叫人退下。
德音这才开心起来,扑进哥哥怀里。
“哥哥,我们住进大房子了,娘亲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绥之亲亲妹妹的额角,轻声说道:“快了。”
这一年,德音六岁。
德音十岁的时候,便不再问这个问题了。
只是日日瞧着哥哥越来越忙,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端上一碗汤,陪他坐一会,这一会,也常常没有时间。
一眨眼,就是十几年。
省去了与薄太傅有关的事情,德音回过神来,瞧着池鱼。
池鱼已是红了眼眶,轻轻拭去小姑娘的眼泪。
德音抱住小姑娘,开口说道:“你与哥哥,便是我欢喜的人。”
我这一生,唯有一愿。
哥,请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