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大手仍旧紧紧得抓着她瘦弱的肩头，语气却是格外的温柔和关切，“你没事吧？”

夏云菲摇了摇头。

盛梓凉又重新皱紧了眉头，转过身，望着这一对争吵的母女，“欧阳阿姨，有话好好说。”

盛梓凉被自己不听话的女儿给砸了，本就觉得不好意思，还被他反过来劝慰，更觉得羞愧，“梓凉，你没事吧？”欧阳辰关切地朝盛梓凉走去，抬手抚了抚之前被砸到的地方。

摇了摇头，“我没事。”手往后，紧紧拽住夏云菲细而白嫩的手腕，拉开了个椅子，让她坐下，自己也在旁边位置坐了下来。

“江曼，你也别生菲菲的气，她也是关心你才会跟我一起去调查，至于结果，她也是不想伤害到你，才没敢告诉你。她自己也很难过，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都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转头看了夏云菲一眼，“不信你看看她这副憔悴的模样。她对你有多好你又不是不清楚，不要被人利用，挑拨离间。”

江曼脸还有些红肿，眼睛更是因为哭泣肿得小了一半儿，抬手倔强得将眼泪一拭而去，也在跟前拉了个椅子坐下，“所以呢，你们几个联合起来骗我，我还要感激是吗？”

欧阳辰选了个江曼旁边的位置坐下，细长白皙的手覆上江曼的脸，“曼曼，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和你爸认识的时候，我爱他的自由，感觉他就像一直飞鸟，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他过着和我截然不同的生活，并且，我爱他那样的生活方式，所以一遇见他，便无法自拔得爱上了，不管家里人怎么反对，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那时候也算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欧阳辰将手收了回来，将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转了转，那里原本戴的是江朴城求婚时送给她的黄金戒指。那时候，江朴城没钱，又不肯入赘欧阳家，更别提进欧辰集团了，将自己全身家当拿出来买了个黄金的戒指。在一个广场，一个流浪艺人旁单膝跪地求婚。

欧阳辰继续回忆道，“好不容易终于在一起了，本来应该过着我们梦想中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你出生后没多久了，他就开始厌烦这种平凡得日子，开始想念四处为家到处漂泊的自由。我们还是勉强维持了几年，直到后来我接管欧辰集团，事情越来越多，我根本没有时间陪他去看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他的感受。最终……”

欧阳辰低下了头，眼眶里开始不断地有苦涩的液体渗出，哪怕低着头，依旧可以看见泪水低落到透明的玻璃会议桌面上。江曼心底闪过一丝柔软和心疼，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妈……”

欧阳辰将眼泪擦去，挤出一抹勉强得笑意，“宝贝，我没事，这个决定是我做的。我不想再勉强他来适应我的世界，我也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所以干脆放他自由。让他重新做回那只自由的飞鸟。他后来又结婚了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明白我不应该再去干预他的生活。我们瞒着你，是怕你知道了接受不了。对不起，妈妈不应该瞒你。”

“妈！”两母女哭泣着相拥在一起。

盛梓凉看了看一旁同样热泪盈眶的夏云菲，伸出食指，在她下眼睑的位置擦了擦，泪水顺着他的食指流了下来。

拽着她出了会议室，给欧阳辰母女保留私人空间，在拐角的位置靠墙站立。

“人家母女冰释前嫌，你那么感动干什么？”

“我……”盈着泪水望向盛梓凉，“我连跟我妈妈吵个架都不可能了！”

心头一紧，眉头皱到了一起，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没事，还有我在。”

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得涌出眼眶，将盛梓凉胸前的衬衣打湿了一大片。

【如今，有你在，可是，以后呢？】

……

回春风亭路上

夏云菲将头靠在车窗上，书包横抱在腿上。突然包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