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萃语手里捧着那些宁家族人的卷宗，几乎绝望的跌坐到了地上，什么都没有。上边只记录到他爹派她出山除祟，关于死因，只字未提。

“为什么会这样？”宁萃语的声音几乎都已经听不见了，满眼的都是绝望，她宁家一门惨死，难道就真的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吗？

司命见这小姑娘这样，心里也难过，确也是在编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儿来，若是能的话，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阿青见她这样，也实在不好受，宁家那个骄傲的丫头，从宁氏一族惨死之后，一心想的便只有复仇，如今这样，几乎是打碎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从那一刻开始，她活着的目的，一多半就只是报仇雪恨。

枫晚见到他们时，宁萃语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那种从心底里散发的绝望，在她眼里看着，却很是熟悉。

绝望了的人，才会知道有时候，活着是痛苦。

她那时幸运，有了一丁点的希望，被她死死抓住了。而现在，或许她也可以给眼前的姑娘一丁点的希望。

枫晚蹲到宁萃语眼前，一身天水碧的衣裳，看起来格外的清新，帮着擦了擦宁萃语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原先有若干想要跟她解释的话，此刻却都显得苍白，她只能轻声的说出这么一句不算什么安慰的话。

宁萃语抬头，看到的是略带了点笑意的脸，没有凡间那么明媚，却和煦了许多，这种时候，明显是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宁萃语不知道为什么，独独的对着枫晚，说出了心里话，就连玉竹在这她都不确定会说出这句话，不知为何，宁萃语对处处相助的枫晚似乎有些依赖。

“我给你一个理由。”枫晚坚定的看着宁萃语的眼睛，说出的话总能安定她的心事。

“跟我来。”枫晚扶起坐在地上的宁萃语，双手一挥，四人便不见文昌殿的景象，来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界。

“小仙恭送圣尊。”司命的话，还跟着传了过来。

眼前是怎样的仙境啊，四处房屋层层叠着，绿叶趁着，这等时节还能有这般景象，属实不易。青烟四起，看得出来是在做饭，又给这仙境添了些烟火气。山腰下就是这般景象，但是越往上越觉得人烟罕至，静的出奇，阿青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觉得她就该是属于这的。

“少主回来啦。”眼前是一位面相慈眉善目的神仙，看起来却是那种硬汉，背上还背了些柴火，“我这就去生火，做些吃食。”

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她，之前都是些圣尊，小圣主之类的，叫少主的想来是家里的长辈。阿青这样猜到，当然他猜对了。

枫晚面对这位长辈的时候，绽放出了阿青在仙界第一次看见的属于她的那般明媚的笑容，点了点头，也未过多言语。他们从山下走上来这一路就没说过话，失神的萃语也不过静静的跟着，她在等枫晚给她个理由。

走进一座院落，周遭都是些竹栅栏，房屋也是竹子搭的，没见几片青瓦，倒是跟山下不太一样，更简单些。他们这一路沿着那些青阶而上，经过了少许的人家，却也仍静的很，没见有人特意出门，这个点，都是吃饭的时候。

枫晚在这座竹屋前站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儿是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