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鸟倒下后,地面上的死尸也随之倒地,不再动弹,天上的空禽飞昆也如同雨滴般不停掉下,砸在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我见到田甜毫无防备地走到妖鸟身边,害怕妖鸟未死,于是也走了过去,仔细观看。
伯劳鸟妖的肌肉僵硬,两目无光,双翅仍在微微抖动,明显还未完全死透。我连忙拉住田甜,指了指它的翅膀,说:“这妖怪还没死呢!小心点!”
田甜甩开我的手,得意地告诉我,寄身蛊对禽类剧毒无比,而且她这次为了提前引动蛊毒还不惜捏死了寄身蛊的母虫,使得寄身蛊狂暴不堪,吐出的毒液也会毒性更高。这妖鸟因为妖法强大,能支撑着暂时不死,但它最多也只能再撑个一时半刻,绝无能力伤人。
田甜自小跟毒物混在一起,蛊毒对不同对象有什么不同效果一清二楚,她现在自信满满,看来是我多虑了。
田甜不时打量妖鸟的身体,念叨着哪块妖肉用来培育哪些蛊虫,哪块用来清蒸红烧尝尝咸淡,完全不愧于我大吃货国的名头。
我好心好意地提醒她,说它的体内蕴含着寄身蛊虫的蛊毒,她吃了也不怕自己被毒死?
她听了“嗤”了一声,说蛊虫是她所养所放,她哪有自己中毒的道理。
我们两人这时都放松了下来,相互开玩笑以平复刚才紧张的心情,甚至又抠手指算起谁救了谁、该给多少钱的问题来。
这时,突然狂风乱卷,寒气逼人,地上妖鸟尚未死透的妖躯骤凝成冰,一个缥缈清冷、分不清是男是女和来源的声音幽幽响起:“好啦!你们也该闹够了,把伯劳鸟妖交给我!”
我和田甜大为惊骇!我们也算是耳聪目明之人了,而且在不久前又被小尼姑施加了灵眼妙法,能观微知著、望破妄幻之法,这声音的主人却能不声不响、在我们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接近过来,道行之高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哪怕他已发声警示,我和田甜左右四顾也未能找到他的踪迹,周围只有虬枝四展的各种树木。
田甜召出几只蛊虫,让虫子把她护住,然后试探地发声:“你是谁?我们凭什么把到手的鸟儿让给你?”
声音的主人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可以留五滴鸟妖精血和一只翅膀给你,但它我必须带走!”
我扯了一下田甜的衣袖,示意她见好就收,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用妖尸培蛊,别人神通广大的,肯给她半拉子肉就已经不错了,别惹毛了人家冲出来要和咱干上一架。
田甜对我笑了笑,低声说:“既然他能主动降低条件,就说明了他有所忌惮,也绝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否则他连话也不用说,直接卷了妖鸟跑就行了!”
她转头大声喊,叫声音的主人现身,不要躲躲藏藏的!
原本清冷缥缈的神秘声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现身?哈哈,我一直现着身啊,你们是不是自己把我给忽略掉了?哈哈!”
我和田甜相视一眼,没有言语交流便清楚对方之意。
我们默默低头细看。既然神秘声音的主人说是我们忽略了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个体型极小的妖怪。
我一边想着他会不会是只蚁妖什么的,一边拨开地上的树叶找寻。我翻出几只小虫子,可是都能轻松捻死,必然不是声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