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词望着她清水出芙蓉的面容,恨不得撕了这张虚伪的脸皮,皮笑肉不笑:“那真是谢谢弟媳关心了。”越过她走人。
月至中天,叶少卿才返回别院。靠近卧房门听到室内轻微的抽噎声,移步至窗口,拉开窗子朝里张望。
榻上的被子一角挨到脚踏,褥子上的小人趴在他的枕头上,身子却斜在里侧。
面朝外,眼睛紧闭,脸上却挂着眼泪。
她睡梦中都在哭泣,是在气他回来的太晚,还是恨她边上的人不是唯君?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半晌,转身离开别院。
三日后便是重阳宴,因着京中权贵小姐们大部分都在,凝香早早的便给林清词梳妆打扮。
挑了一套蓝边素袍,上面缀满了洁白的栀子花,盘了随云髻,只在发髻根上系了一条蓝带子。
凝香道:“小姐,一根簪子都不戴,会不会太素净了些,今天是重要场合,其他小姐若是看你没首饰傍身,还以为您婚后日子拮据呢,被夫人看到也该有微词了。”
林清词戴不习惯,轻巧的不华丽尊贵,附赘悬疣。
一眼看上去就贵死人的又太重,坠在头上,感觉脖子都要歪了:“还是不要了,我多戴点镯子,时不时露一手炫富,应该不会招来闲言碎语了吧。”
凝香:“……”
“这……也行吧。”
一切准备就绪,林清词踏出房门。
耀眼的阳光十分刺目,她有些睁不开眼,眯续着眼睛望天。
又是她自己去庞氏那问安,这叶少卿死哪儿去了?
她不过拒绝他替她擦汗,至于这么多天不见人吗?
是不是找了哪个妖精解闷去了。
她酸溜溜道:“凝香,你说大公子好几天没回来,是不是嫌我不温柔不体贴啊。”
凝香神色古怪:“小姐,您癔症了吗?大公子明明每晚都回来的啊,也许是太晚了,您未有察觉。”
她虽然不用值夜,但安排的婢女会把别院的情形告诉她。
其实当初小姐出嫁,本来有个教习嬷嬷跟随。后来不知怎么了,夫人又不让那嬷嬷来了,只交待她和其他陪嫁伺候。
林清词半信半疑,打算今晚等他。
这一次出行叶唯君没有骑马,他也坐上了马车,和沈秋容坐在左边。
庞氏坐中间,她则在右边,蒙着脸头扭向窗外。
庞氏道:“清词啊,少卿今天会去菊园吗?”
林清词现在听到庞氏的声音就一脑壳儿。
这几天叶少卿没去主院,婆婆看到她总要念叨个没完,令她倍感困扰。
垂眸细想,菊园赏花这件事她有跟他提过,他当时答应去了,想他一个守城的将领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
点点头:“去的,不过可能要晚些时辰,近来他正安排回边疆事宜,忙碌了一些,等见了他,我便询问他明日是否有空去给娘问安。”
这话说得让人挑不出纰漏,庞氏笑了笑:“那便好,那孩子打小吃了不少苦。在边疆估计也没去过这种场合,娘也是想他能见识见识。”
林清词不觉得叶少卿需要这种附庸风雅的见识。
但长辈的话她又不好反驳。
低下头没说话,马车过了街道,她扭回身子,低头扣手指,一直没有抬过头看叶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