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拂动,温柔地拨在傅明湛的脸上,难得的晴空当照,轻纱上带着些许热意,显然是阳光微灼造成的。
他的眼睑微微颤动,连带着睫毛也示弱般地微颤,突然间便睁开了眼,茶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杀机。
她是在找死。
指尖抵着胸口,直到下人敲门,才有所收敛。
“嗯……日上三竿才醒。”
宁沂漫不经心地说道,漆黑的眸子微微垂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面刺绣,好在昨夜里,被撕毁的,是只鸳鸯,若是蔷薇,她非送他上西天不可。
若音低着头,站在她身侧,心道娘娘真是爱极了蔷薇。
“把你的人撤回来,将军府,怕是会折了他们去。”
她微微偏头,眉梢轻轻挑起,目光如涓涓细流,缓缓而过。
“是。”若音轻声应道,目光沉静,利落地转身往殿外走去,与从殿外走进来的红莲目光相接,冷冽的目光扫过红莲手中的托盘。
红莲手中举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散乱地装着些草药。
跪在地上,将托盘举至头前。
“娘娘,云夫人差人送来的,说是西域的良药,用来降火养心神。”
宁沂头也没抬,细心地将丝线接好,轻声道,“放着。”
云夫人送了降火的药来,一来是想警告她,天干物燥,小心引火自焚,二来,她的一国之母的好形象,丝毫不能受损。
所以宁沂也不认为云夫人会傻到借这次机会害她。
“娘娘,药里参杂了散红花。”红莲将托盘放好,冷凝着眸子看向宁沂,沉声说道,云家人竟然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
“磨成了粉,掺在草药的缝中。”
宁沂那双漠然的眸子微凝,似乎刚刚红莲所说只是一桩小事。
“你如何得知。”这才是她的疑问,既成了粉,夹在缝隙中,恐是连皇宫最好的陈御医,都察觉不到。
红莲面色如常,依旧沉稳,“殿外有微风扬起,吹起沉在瓷盘底上的粉末,奴婢心中疑惑,便拿着药去了太医院。”
她没有说的是,因为自小受的训练,对于这些寻常的药材,哪怕一丁点,她都能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