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客气!”元太医话不多,不过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花笺将太医元嘉带到了上房东屋。
元嘉进来以后,扫了一眼趴在炕上的花泰仁,和躺在炕上的赵氏,随后开口问道:“这就是病人?”
楚逸辰站起身,露出埋怨的神情,“表哥,你怎么这么半天才过来?”
元嘉没搭理他,只是将手中的药箱子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在花泰仁身边坐下,抓过花泰仁的手腕给他把脉。
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给花泰仁把完脉后,转身对花笺道:“姑娘,给我准备烈酒,多多的准备,还有棉花,碗。”
“好!”花笺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在铺子里的一张桌子上找到了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一坛烈酒和大碗。
她把烈酒和碗拿回了上房,又转身去了东耳房。
东耳房是花笺一家人织布的地方,屋子里没盘火炕,只在窗边放着两台织布机,还有两台手摇的纺车。
此外,地上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笨重的柜子,柜子旁边摆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边放着几麻袋棉花。
花笺跑到放棉花的麻袋跟前,打开麻袋,拿出一团棉花,回到上房东屋。
就见元嘉正坐在桌子跟前写方子,她将棉花放到桌子上,便站到了一旁。
元嘉动作很快地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楚逸辰,“打发人去抓药,回来之后马上熬出来。”
楚逸辰赶忙将方子拿了出去,交给了小厮,让小厮进城抓药。
元嘉起身,走到花泰仁身边,扭脸看向花笺,“给我把剪刀!”
花笺赶忙在柜子上找到针线笸箩,从里边拿过一把剪刀,递给他。
他用剪刀剪开了花泰仁的裤子。
花泰仁挨了一百大板,腰部以下都被打烂了,这会子血痂将裤子黏住,根本就脱不下来,只能剪开,再用烈酒将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弄下来。
花笺沉默不语地将烈酒倒进碗里,又将棉花放到酒里浸湿。
等元嘉把她爹的裤子剪开,她将酒碗端到了元嘉的身边。
元嘉用棉花蘸着烈酒一点点地浸湿了花泰仁的裤子,花泰仁许是感受到了疼痛,不由得哼了两声,竟然醒了过来。
他声音嘶哑地开口道:“疼……”
“爹,你醒了?”花笺赶忙开口道。
“水,渴……”花泰仁迷迷糊糊地开口道。
花笺将酒碗放到炕沿上,赶忙奔到桌子旁边,桌子上有一个木头做的茶盘子,茶盘子里边摆着一个藤编的壶套,这种壶套里边有棉套,是用来给水保温的。
她倒了一杯白开水,随后对楚逸辰道:“楚三哥,帮我去找根苇子回来。”
“好!”楚逸辰应了一声,便飞奔了出去,不一会儿,手中抓着几根芦苇回来。
花笺将芦苇剪掉一段,用水冲了冲,然后将芦苇放到杯子里,送到花泰仁的嘴边,“爹,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