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娘冯娘,饶命了吧。”
说着身体就自动自觉地跪了下去。然而又像一把柔弱的小草,被人一把揪起。
“饶命?!”
“银子饶过谁?”
钵大的拳头又迎面过来,李醒哪还顾得上回想自己会的功夫,只剩下最原始的应激反应,抱住脑袋,护住要害。
李醒只觉得自己脑袋如钟一般在嗡嗡作响,牙齿磕破了嘴唇,血的铁腥味儿在口中萦绕,天呐,这就是暴力世界,好恐怖!
如暴风骤雨般,冯娘一瞬间打出了十数拳,专往脸上揍,不知是不是看李醒脸不顺眼,还是看小子身子骨太瘦,怕硌手。
打得爽了,见李醒也不还手,方缓了阵势。
她一把扯掉挂在自己身上的罗锅,摔将地上,一脚踩住被李醒点住穴道的韩齐,也并不放开李醒,而是拖近到眼前,以绝对优势姿态看着李醒艰难睁开酸肿的眼睛。
“我叫什么?”冯娘问。
“银子。”李醒哼哼唧唧地答。
“银子在哪儿?”
“没,没了。”
李醒被打得脑袋已经转不动,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严刑逼供下出真言了。
冯娘转头问堂上唯一还站着的小五:
“你家掌柜的银子呢?“
小五本是被吓得脚软才没来及逃走,被母老虎这一盯,立马裆下一热,一屁股坐下了。
“掌柜,掌柜的银子都——送去给高推庄了。“
小五关键时刻,脑筋还算是不呆。
听了这句话,李醒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老钱,老钱拿了线人银子!”
这时不出卖队友更待何时。
这句话听到耳中,冯娘才扫一眼看到桌底下的老钱。
“罗锅——”,她踹踹脚边的夫君。
罗锅很有默契地爬起来,把老钱从桌底下揪出来。
冯娘瞅一眼老钱,就手丢下李醒,吓得老钱连忙坐倒了,爬着倒退道:
“我就去拿,就去拿!”
不一时老钱捧出一包银子,也不敢直接到那母老虎面前,只将与罗锅。
罗锅老老实实地接了银子,递到婆娘面前。
冯娘扫一眼银子,这才缓了颜色。放开踩在韩齐身上的大脚,顺道又踢了两脚。
“就这,李醒你这孩子别的都不差,就是不实在,你什么时候真拿出来过一个正经武林人士,给我们家罗锅下过酒啊,能被你点倒的,还能算高手,老娘就不信了。”
李醒终于缓过一点神智,看看躺倒的韩齐,看看自己,看看冯娘,也不知是酒搞的鬼还是脑子真被打坏了,忍不住哈哈笑得呲牙咧嘴:
“冯娘,我这次真不是忽悠啊。”
“您说哪里有真,哪里有假?真亦假来,假亦真。您看着像大人物的也许就是个空壳,您看着不像的,没准就是个真物儿呢。”
“您别看这醉鬼,还真不是忽悠,真是高手,不是第一第二,也是十足真金的上等高手。那您说,您这么个相夫教子的贤良女子,若挪到江湖上算不算上个人物?但您像吗?我说您不像,您别骂我。那是我在说您是真神呢。”
也不知是银子管用,还是好话,冯娘的脸色好看了。
“今天若不是我先点了他,到时他不知轻重,万一伤了您,我们哪里担待得起呢?”
冯娘听得美了,却也不走,反而大咧咧坐下。
李醒见状,连忙跪着上前继续找补:
“我们再怎么不对付鲁爷,鲁爷最在意的人我们得替鲁爷护着,我们能欺负鲁爷也是得您的允许,这才显出鲁爷跟我们的交情。”
“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