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贤很惊喜,站起来就想向少年叩拜。
赵寒抬手止住:
“只是,在下还有一件事不大明白,想请教下徐里正。”
“赵小郎君您只管说,徐某知无不言。”
“听曹管家说,他是因为听说我们是法师,才把我们带进来的。
这是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找法师?”
“这个啊,”徐望贤叹了口气,有些恐惧的样子,“这可又是一桩,害惨了我们的的事咯……”
原来,自从高昌使团被杀之后,这片安宁的山谷里,突然闹起鬼来。
一个鬼影,经常在夜里离奇出现。
每次现身,都是突然冒出、又瞬间消失,把人吓得魂飞魄散。
刚开头,村民们以为是有什么人藏着,在那装神弄鬼,就把山谷的每个角落几乎都翻了个底朝天。
可半个鬼影都没有。
而村子里,隔三差五的,开始有人失踪。
都是在夜里,男女老幼都有,也不见尸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而自从鬼影出现之后,村民们开始变得多病起来,连年丰收的庄稼,也开始一年不如一年。
这下大家伙都怕了。
虽然对高昌使者的死,徐望贤很能保守秘密。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有些风言风语,还是传了出去。
人们都说,那外邦的人之所以突然消失,肯定就是不知什么缘故,死在这山谷附近了。
是他们化成了厉鬼,出来害人。
徐望贤更是感到害怕。
当年那个晚上,他和兄长一起清理尸首。那高昌使者被砍成两半,只剩下半身的惨状,他可是历历在目。
“您说的那个鬼影,”赵寒道,“是不是只有半个人这么高?”
“对啊。”
徐望贤声音有些发颤,“赵小郎君,您怎么会知道?”
“进谷的时候,我们在蛇齿隘遇见它了。”
赵寒将隘口遇见鬼影的事说了。
徐望贤明白了,“小郎君,我们这小小的秦安里,都是些务农的老实人,哪里有人会法术,能抓这样的厉鬼啊?
所以,徐某万不得已,这才会派曹管家到外头去,想去请些外头的法师来捉鬼。”
“这么说,这鬼已经闹了很长日子了。”
赵寒道,“那您为什么不早些派人出去?”
“一来,这闹鬼牵涉着当年那桩事,怕外人知道,所以兄长和我都迟迟不敢动。总想等等看,可能这鬼自己就去了。
可一等好些年,这鬼反而越闹越凶,失踪的人也越来越多。
徐某这身子也越来越弱,实在怕撑不下去了,这才痛下决心。
二来,两日后,就是一年一度,那高昌使者的祭日了。
这厉鬼啊……”
他顿了一顿,脸色有些发白: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现身。”
两日后,厉鬼现身。
两日后,又正好是这次“食人谷”案破案的最后期限。
巧了。
法师们暗暗称奇。
“这次去请法师,除了捉鬼之外,徐某也是想做一场法事。”
当年徐继贤亡故之后,徐望贤仓促接任里正,事务实在太多,只得将兄长匆匆入殓,和早年难产而死的正室夫人埋在了一起。
他每每想起来,都感觉内心不安。
所以这次请法师来,除了捉鬼之外,也是想给兄长补做一场超度的法事。
这样,他才算是不辜负兄长多年的养育之恩。
“多少钱?”姜无惧道。
“什么?”徐望贤一愣。
“瞧您这庄子,”姜无惧左顾右盼的,“肯定是个有钱人。这又捉鬼又法事的,您不会让我们白干吧?”
“实不相瞒,徐某久居山中,平日村里都是自给自足,身上并无太多余财。”
姜无惧还没答,朱崇哼了一声:
“原来是个穷货,这样,也想让我许师弟出手么?”
法师们也是一阵哗然:
“朱道长说的是,如今什么世道,没钱还想做事,病疯了吧……”
“说什么呢你们?”
洛羽儿道,“我们这次来,本就是自愿来破案的。再说这世上有鬼怪害人,身为法师,本就该出手相救。”
“说得好香儿妹,”姜无惧道,“可这钱……哎,忍痛割肉了。
饭管够吧?宵夜有吗?”
“小哥说笑了。”
徐望贤道,“钱财徐某确实不多,可总不能让诸位白手做事。
曹庸,把那东西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