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魏就去联系耕地机了,大力和丽霞也早早地去田里收拾准备。大力他们来到麦地时看见胡老二家的几个儿子早就来割麦了,大力朝他们喊了一声:“这么早就来了啊!”
胡老二的几个儿子只回头看了一眼,答了声:“嗯”,就又默不作声地割开了麦子。
大力对丽霞说:“昨晚上肯定被胡老二狠狠地骂了一顿,要不他们能起这么早,能这么安生地干活?”
丽霞说:“出了这种事还用骂吗?不打不骂,他们自个心里也会反省的,少不了后悔自责的。”
大力说:“还不知道那牲口怎么样了呢,但愿能挺过来!”
丽霞说:“也难怪胡老二不肯用收割机,用了收割机,他们这几个大小伙子更闲得跳脚了,也该给他们找点儿活干!”
大力说:“你给他们找活儿干,他们就给你捅娄子,不省心的总是不省心的,哪家都有这样的孩子。”
大力他们正说话时胡老二也来了,垂头耷脑、脸白眼红、有气无力的,连大力他们站在一边也没看见,只顾低着头走。
大力关切地问道:“胡叔,牲口怎么样了?”
大力刚说完就被丽霞狠狠地拉了一把,胡老二听到大力的问话后才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大力,半天才说:“没了,死了!”
大力只知道询问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时也傻眼了。
丽霞赶紧说:“胡叔啊,也别太难过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养牲口就是费心劳神,我们家也死过一头小驴驹。”
胡老二以为丽霞是为了安慰他,故意编个瞎话,所以也没理丽霞的话头,仍旧垂头丧脸的。
丽霞继续说:“我爸养的那头小母驴前两年下小驴驹时,死活产不下来,那小驴驹的一条腿都伸出来了,身子就是出不来!折腾了半天也不行,小母驴憋得嗷嗷叫,最后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一伙人看着真是干着急!”
丽霞说到这里,胡老二似乎多少有了点精神,问道:“那最后怎么着了,生下来没有啊?”
丽霞接着说:“生是生下来了,不过生下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小驴驹了!”
胡老二问:“下的不是驴吗?难道下的是骡子?这也是有的事,驴配马,下来的就是骡子嘛。”
丽霞说:“不是什么小驴和小骡子的事,是压根生下来的就不是个活物!”
胡老二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丽霞接着说:“大伙说要是再生不下来恐怕大驴和小驴都保不住了,最后我们只能舍小的保大的了。大伙就用绳子绑上了小驴驹伸出来的那条腿,硬往外拉,结果把个小驴腿给拉断了!那请来的兽医赶紧把手伸进母驴肚子里,把小驴驹其他的部位一块一块给拽了出来,这才保住了母驴,可惜那小驴驹却被分了尸。”
胡老二听得惊了一头汗,说道:“还有这种事啊?”
丽霞说:“可不是吗,谁知道谁家会遇上什么事啊!我爸妈看着那遭了大罪的母驴和那惨不忍睹的小驴,也是哭得死去活来的,到现在都不敢让那母驴再生了!”
胡老二叹道:“真是要命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丽霞说:“可不是嘛,想开了就好,也算买个教训,以后就都知道谨慎小心了。”
说话间,老魏领着耕地机来了,还没进麦田就喊开了:“快点给让个路啊,机器过来了!”
胡老二问大力:“你爸这是又在搞什么东西啊?”
大力说:“我爸现在迷上了机械化,什么都要用机器。这不收割机刚把麦子收了嘛,这会儿又请耕地机来把地给翻了,明儿再请拖拉机把麦茬子给拉出去。”
胡老二说:“你爸倒真是想的开!”
丽霞说:“胡叔你也要想开点,这用机器还是挺好的,又快又省劲!人家外国人早都是这样了,听说人家摘苹果都是机器摘,撒农药都是开着飞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