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城并不算太大,日落前六人已经赶到了具茨山。
“现下该往哪边走?”
具茨山不是一座山峰,他们走的是禹州人最常经行的山路,此刻站在山下望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山脉,众人有些犯难。
具茨山几人都不熟悉,狄荣倒是与之略有关联。
“上最高峰。”狄荣环顾四周指了指远处,道:“那座。”
身为行伍中人又领兵数年,就算狄荣性情随和言语中总不自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其实他也不知通天阁究竟在何处,但名谓通天,想必该是离青天最近的地方。
“最高峰?”欧阳谦拧眉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问道:“不知狄荣小兄弟可是有什么依据?”
“众位可曾听过通天阁?我想那通天阁多半是建在最高峰上。”
以欧阳谦的年纪自然是听过的,秦艽消息广博也是知道的。秦艽倒是没什么反应,欧阳谦看了看狄荣,点头答允了他的提议,之后就一直垂着头不知在琢磨什么。
那山并不好爬,不过很快狄荣就知道方向没错了,因为那山顶上亮起了灯。
月亮爬上山坡的时候,他们也爬到了山顶,不知当年顾无涯动用了多少人力,硬是削去一半的山尖开拓成这整片的平地。
几人站在通天阁门口,邹兴邹胜尚且喘息不定,反倒是秦艽,有防风和狄荣一路牵扯,略歇了歇就缓了过来。
这通天阁,果然十分破败。
就算沈唯棠遣散通天阁后依然留在这里,可他下山也已经五年了。
山门常年不开,狄荣轻轻一推,门轴就咿咿呀呀的响了起来,院内杂草丛生,迎面一排三间房,后面还有一座三层阁楼,第三层靠左的一个窗口正亮着灯火,小楼背倚着余下那一半山尖,仿佛靠着一个坚实的胸口,隐在夜色中觊觎着这些不速之客。
和秦艽交换了一个眼神,狄荣走到楼前正欲拍门,却发现那门似乎以精铜打造的,早已与上面锈迹斑斑的铜狮门环粘连在了一起,于是反手以指节在门上连扣了几下。
“晚辈狄荣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