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眼瞅着大日就要高悬中空，酒楼二楼也已高朋满座。

祝允明见文会热闹起来，便端着一碗茶，优哉游哉的往边上落座。倒也没几人注意。虽说他已经凝练出文气，但也只是镀上一层不多不少的光环罢了，就好比被保送的学生，虽然你可能羡慕，甚至嫉妒，可谁会去巴结讨好呢，天才，还没有成为大拿之前，不是那么值钱的。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大抵都不愿意去巴结祝允明这样刻意游离众人之外的清高人士，没趣。

祝允明自然是乐的自在，虽然之前跟段公子几人看似交谈甚欢，可那只是基本社交礼仪，他不喜欢，不代表不会，还是坐在角落自在些。

由于酒楼包场，各个桌上都摆满了食物，祝允明也不拘束，挽起大袖便拿起一根鸡腿，别说，这酒楼菜还真挺不错。

“来来来，李兄我敬你，前几日听闻李兄家中可是谈成一笔大生意，那江南船坊可了不得，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李兄搭上这根线，以后可得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兄弟”

……

“诶，你们听说没，柳大人突破天人关隘即将踏入半圣门槛了！”

“真的假的，你哪来的消息”“好极了，柳大人去岁写下《望岳》诗成镇国，要是踏入半圣，倒要看看北蛮还如何敢叩关”“那，咱们岂不是又要大赚一笔？”

“是极是极！柳大人定然会去斩杀妖兽，边军协同绞杀，那些材料可不就得流入嘛”

……

“那王姑娘可真是貌若天仙，可惜当日小弟袋中空空，比不得那些名士豪绅，无缘一亲芳泽，你们是不知晓，那王姑娘……”

……

祝允明耳中不断传来杂文趣谈，时不时端起茶盏，嘬一口。活像一场舞台大剧下的观众，饶有意兴却又与我何干。

烈日微斜，二三月的春季，却也有了几分热意，祝允明挪了挪位置，避开了那片阳光。

“兄台，拼个桌？”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祝允明嚼了嚼口中花生粒，放下筷子，入目是个极俊朗的男子，能让自恋的祝允明称帅的除了自己，就是镜中的祝允明了，不过现在，多了一人。

“当然，请”

“多谢兄台，在下柳颢，字元晦，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祝，祝允明，还未及冠，所以还没取字”

“允明？好名”

祝允明笑了笑，“柳兄名字，也不差，家中定然寄予厚望”

柳颢闻言爽朗一笑，“哪里哪里，家中诸兄，就属我最不成器了”

祝允明轻笑，不置可否。

柳颢接过小二送来的茶，眯着眼轻轻吹了两口，到也不急着喝，见气氛有些淡，开口“祝兄何故一人在这边？”

“气氛太热烈了，我插不上话，自然就躲得远些。”

“哈哈，祝兄这样子，可不像是插不上话”

“柳兄不是本地人？”祝允明用筷子将花生缓缓推向柳兄身前，约莫半寸

柳颢一挑眉，明亮的眼睛略带诧异的扫了眼祝允明，拈起一粒花生，抛入嘴中“何以见得？”

“小弟不才，上林城中倒是有几分薄名”（那可不，前身木讷呆傻却长了一副潘安面孔，同龄人谁不知，后来又突然凝练文气，这张脸更是无人不晓），“不过，倒不是什么好名声”

“无所谓，祝兄在这儿怡然自得，想来也不甚在乎，正巧我也是个随性的性子，也不甚在乎”露齿一笑

“多谢”

“祝兄尚未及冠，想来这启文宫，也还未参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