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本想拒绝,他实在没有跟女孩子一起去这种地方的嗜好。
但是姜凉蝉要带他去,还是专门去见画扇,让他心里的弦响了一声。
她真的是无意的吗?
还是派人跟踪过他?
关于他的事,她还知道什么?
沈放眯了眯眼,心里警铃大作,只是面上不显,简单道:“既然小姐好意相邀,那就去看看吧。”
珲春楼二楼的雅座与上次去的一楼不同,虽然叫雅座,其实几乎都算是单间了。
单间里,只有沈放和画扇两个人。
姜凉蝉坐了没多久,先是把今日沈放的事迹吹得天花乱坠,如天兵救世,然后就谎称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对眼的美人,要下去跟美人聊会,把沈放和画扇剩在了房间里。
但是她走后,房间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孤男寡女,深情凝视,羞涩喜悦,互诉衷肠什么的。
画扇站得离沈放起码有两臂远,她知道沈放不喜欢与人有太近的距离,更不用提肢体接触。
画扇盈盈一拜:“沈公子英雄气魄,画扇着实心折。”
沈放头疼的捏捏额头。
本来他觉得姜凉蝉恐怕察觉了他的什么,可是刚才她那一通吹,吹得他的怀疑散的只剩了点烟雾。
他甚至怀疑,这丫头今日带他来,架势跟冰人说媒的时候差不多。
莫非是看上今日那少年了,所以想把他赶出去,他刚才没同意,这会她就用塞给他女人的方式,让他主动厌弃她,离开姜府?
这个猜测在他心里出现了一会,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那个丫头,原来心子是透明的,从里到外都透着清清楚楚的蠢与恶,可是最近,他却越来越看不透了。
画扇不知道沈放在思考什么,也不敢问他。沈放在问过她有没有在姜凉蝉或者别人面前透露过他,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就陷入沉思,没再跟她说话。
等了一会,沈放主动站起来,说要离开。
临走之前,他突然转过身,想到了什么,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有玉容膏?”
画扇道:“有是有,不过只妈妈手里有,而且拿东西她稀罕的很,轻易不给人的。”
沈放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走了。
他走出去,先是去找鸨母,从她手里高价买了玉容膏,才下了楼,找了一圈,在一个雅座上看见姜凉蝉,她正跟一个青楼姑娘谈笑风生,混得很开。
沈放无声叹口气,过去叫了她,一起往姜府去。
等到了门口,姜凉蝉准备进自己院子的时候,沈放叫住了她,递给她那盒玉容膏:“你每日临睡前涂一次,涂个三四天,脖颈上的擦痕就消掉了。”
姜凉蝉摸了摸,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伤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倒是沈放竟然注意到了。
姜凉蝉又把玉容膏递还给他:“这是画扇姑娘给你的吧?我这点小伤用不上,倒是你今日受累了,皮肉伤受了不少,用得上这个。”
沈放摆了摆手:“男人在意什么皮相。”他没接那药膏,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心里对姜凉蝉警惕得很,却鬼使神差的,看见她脖子上的伤痕之后,一直惦记着,甚至还高价给她买了玉容膏。
这玉容膏是一个前朝老大夫研制的,专门针对疤痕淤青,用后皮肤恢复如常,是难得的好药,现在几乎已经失传了。他还是偶然的机会,才知道这珲春楼的老鸨手里留着这方子。
罢了,就当她今日行善,他也对她行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