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田的额头上,隐约冒出了汗珠,他听得那锁牢门的链子吧嗒一下子掉了,有人推开牢门走了进来。
他手中紧紧抓住了磨尖的筷子,有人敢来,他…他就杀了他们。
脚踩在干草上,发出沙沙的动静,周大田面色惨白,咬牙忍住出口的声音,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道劲风向他袭来。
周大田身形灵活,顺着干草一下滚了出去。
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周大田居然醒着,神色微一变,又向周大田出手。
周大田这回不行了,腿脚不灵活,还没奔出去几步,就被黑衣人擒住了肩膀,黑衣人一把扯下周大田的腰带,几下缠住了他的脖子。
黑衣人手下加重力气,腰带缠得周大田脸色瞬间苍白,气息不稳。
周大田张嘴,扯着嗓子,努力出声,“有人…人来了!”
一听这话,黑衣人朝后看去。
见黑衣人分心,周大田忽地将手中藏着的筷子,一下子插向黑衣人胳膊。
“啊!”
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后退,一脚踹开了周大田。
砰的一声,周大田摔向墙壁又落了下来。
“什么动静?你去那边看看!”
黑衣人见状架着刀子逼近周大田,眼神凶狠,压低声音威胁,“你敢翻案说你没杀人,就要当心你母亲和你的狗命!”
周大田一哆嗦,脸色更白了。
黑衣人见状,也不敢再耽搁,他收回刀子,转身一下就跑了出去。
周大田缩在角落里发抖,听到外面响起狱卒的追杀声,还有和黑衣人打斗的声音。
他双手捂着脸,呜咽了一声,眼泪一下落了下来,胸口的心怦怦直跳,他差一点儿就死了。
李府,李敛正站在庭院前,端着一杯酒水,垂眼深思。
一道身影匆匆而来,他躬身行了一礼,在李敛的示意下,上前几步道:“大人,有人闯大牢。”
李敛闻言,微怔了下。
“就在刚才。”
“周大田如何?”李敛敛去神色。
“回大人,只是受了轻伤。”
李敛幽暗的眼眸划过一抹光,微皱眉。
“哦?其他人如何?可是冲着周大田来的?”
“回大人,属…属下不确定。”
“嗯?”李敛神色严肃。
“大人,除了周大田,还死了两个囚犯,是不日前贪污被查了的两位大人。”
李敛听着皱了眉,怎么还跟这两人扯上关系了?麻烦!
“你现在去将此事查清楚。”
“是,大人。”
黑色身影躬身退了下去。
庭院内一阵静默,李敛神情若有所思,他摩挲着酒杯,“莫非此案没那么简单?”
顺宁殿。
司伯言伸手揽过常乐,手刚搭上去,就被常乐毫不留情地拨开。
“热。”
“是热了,你这几日……”
衣料摩擦声响起,常乐慢腾腾地从司伯言身旁移开。
司伯言思考了几秒,伸手拿过扇子,扇了两下,就被常乐扯了过去,自己扇起来。
“那案子怎么样?”常乐问。
司伯言怔了下,才道:“我已经命大理寺在查了。”
“哦。”常乐应了一声,眼睛半睁半闭,睡意要来了。
司伯言凑了过来,似是想起了一件事,他提醒,“少吃冰。”
常乐不耐地唔了一声,转过头去,背对着司伯言。
烛光下,司伯言眉眼温柔,看着闭上眼的常乐,他抚过她额角的碎发,低声道:“睡吧。”
常乐迷糊中嗯了声,便不应了。
司伯言还不太困,他静静地躺着没动。
结果没一会儿,常乐又自己滚回来了,还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司伯言扯了下嘴角,醒着嫌热,睡着倒是不嫌弃了。
第二日,大牢内。
李敛、周明到大牢中提审了周大田,带了郭斐和赵迁等人。
周大田被狱卒提了出来,带到几人跟前。
他神情麻木,被几个狱卒踹倒在地。
李敛皱眉看向地上跪着的周大田,示意郭斐念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