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霓素来是开阔高兴的人,这样凄婉心碎的话从她舌尖上说来,更添悲怆。嘉禾好像有些明白,她的玲珑和城府是对人生无奈的妥协,阿霓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做好自己的本分,用曲折的方法获得一个圆满。
“阿霓”嘉禾站起来,情不自禁地唤她。
惠阿霓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分明。“嘉禾,不要让鸢儿如同我一样,有钱也买不来丈夫。”
说完,她转过身去,在长长的窗帘后面,快速地擦去眼泪。躲在垂丝窗帘后的她芊细柔弱,像极了桌上的水仙花,美丽而又孤独。
嘉禾看着她,心脏像被谁重重打了一拳,痛而酸苦,“其实大哥是心软的人,只要你肯”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
嘉禾觉得,阿霓若是低声下气地哀求爱情,她,便也不是她了。
惠阿霓摇头,道:“你大哥年少气盛,又满脑子大男子主。对我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见了我话也没几句好言语的。要我舍下面子凄凄切切地哀求他……我……我也不是那样的女人。”
这些话压在阿霓心里好久,说出来心情顿时轻松不少:“我若是求他,他回心转意犹可。要是他甩手走开,我哪里还有脸面?唉……所以,我宁愿就这样待着,不好也不坏。”
“阿霓”
“嘉禾,我不是小气不大方的人,心里要什么,喜欢什么,想到便是要说出来的。但对着你大哥,或许就是把他当作了我的丈夫,所以我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们既然是夫妻,便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若我的想法、行为他一点也不能知觉,非要我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那他和别人又有什么分别?我晓得,他要我做小伏低,温存细腻,把前事好好的给他陪个不是,顺顺当当把日子过下去。但他又知不知道,我掌捆姨娘是有苦衷……我嫁给他也是万重的委屈……我也需要一个知心的人陪着,安慰着……”
嘉禾年少,心里为阿霓受着疼,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笨笨地开口道:“你别听姨娘们胡说!大哥这些天都在军部!我知道的。”
他信誓旦旦的作保,言辞凿凿。
阿霓一听,陡然改了脸色,转身淬他一口,把手绢扔到他身上,骂道:“小王八兔崽子!睁眼说瞎话!你昨晚上不就陪着你大哥在舞厅!我还晓得你哥哥至少和三个女孩跳舞,其中还有一个白俄的!”
嘉禾大惊失色地看着她,半天才道:“你你派人跟踪我们?”不然怎么知道这么仔细,连白俄的姑娘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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