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弱自怜道:“可惜妾身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了”
家主与自己仆从:“”
泉安:“”
范翕:“”
范翕脸上温和流畅的线条即将皲裂,他眼角直抽,呆呆看着靠在他臂弯间拿着手帕嘤嘤落泪、伤心得梨花带雨的女郎。他俊美的面容上,表情如被雷劈一样。
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同被雷劈,都在悄悄打量范翕,心中唾骂
听听他家小妾话中说了多少内容!
看这郎君长得衣冠楚楚,没想到竟是个衣冠禽兽!他宠妾灭妻!姐姐做小妾死了,就把妹妹也弄进府。一直把妹妹当姐姐的影子也罢了,连给妹妹过生辰,都想着那位姐姐!
家主沉着脸,心想这位郎君品性实在不堪,自己不愿与这样的人为伍。但是他本想拒绝他们,看一眼那个可怜的美人小妾,又心生怜意,长叹一声:“罢了,你们进来吧。”
范翕拱手正要道谢。
家主黑着脸,抢在范翕前头,没好气地对范翕唾道:“我是看在你家中小妾可怜的份上才让你们进来办宴的。至于你,这样没有担当的人,不必互通姓名。吾绝不与尔小人为伍!”
范翕:“”
泉安觉得公子太惨了,他都不忍心看公子此时的脸色。但他同时觉得这位家主可怜,这位家主一直想投向公子翕门下,如今公子翕就站在他面前,曾先生都把机会送来了,这位家主居然唾弃公子翕!
泉安好心,犹豫着劝和那家主:“还是互通一下姓名吧”
家主拂袖而走:“不必!”
泉安:“”
心想我敬你是个狠人!第一面就惹了我们家公子,我们公子是绝不可能看在你为玉女办宴的份上日后饶了你的!我家公子可是睚眦必报的。
范翕全程面如雷劈,只偶尔能勉强露出几丝笑容,还被那家主拂袖厌之。他一时恍惚,都不明白这是如何发生的。他扶着玉纤阿,随泉安等人入府。待过了好一会儿,范翕才反应过来玉纤阿是如何欺负了他的。
他极恼,极羞。走到花道上,看得不远处灯火筵席招摇,他一把将玉纤阿拉入自己一侧,将她拽入花道旁边的假山后说话。泉安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范翕拉走了玉纤阿,拉她到幽僻处,不可置信地抓着她手臂:“玉女,你怎如此说我?让人如此误会我?你不再爱我了么?”
玉纤阿说不是,她抬头,面容可怜而无辜。
她又拿着帕子咳嗽了一声,作娇弱无力道:“这不是郎君为我安的身份么?我是郎君府上小妾,还病重。我觉郎君逻辑不通,怕那家主生疑,就好心为郎君补充了身份。毕竟哪有只带着自家小妾游山玩水、非要为小妾办生辰的主君呢?若是小妾只是一替身,这逻辑才说得通啊。”
范翕扬眉。
他素来敏感,抓住了她话里的“小妾”“病重”。
他了然。
低笑出声。
猜她不满他给她安的身份。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呀他只是本来就想将她带走做小妾,才忍不住说出口的啊。他只是讨厌洛地他那位未婚妻,是以对“妻子”无好感,才说玉纤阿是“小妾”的啊。哪想到玉纤阿不开心呀。
她不开心,还能将他一军,让他被人误会。方才那片刻之酸爽,所有人感受到的酸爽玉女当是一人才!真让人念念不忘啊。
月夜风清,范翕满心震撼,眼睛含情,目中发亮地盯着面前低头的美人:玉纤阿简直颠覆了他对她的认知。她骗起人来,说起谎来,怎么如此美丽动人啊!
让他爱死了她!
玉纤阿本以为范翕要为此发难,她都做好了准备,谁知只听到他胸腔传来的闷笑声。她不解抬头,他俯身一把将她搂抱入了怀里,他温柔地吻她额心,笑不住:“你怎这样、怎这样让人惊喜呢!我实在太爱你了!”
玉纤阿被他又搓又揉,被他亲得脸红了。玉纤阿呜咽着挣扎,心中茫然并慌乱:他在笑?他是真的在笑吧?有什么可笑的啊!
他这人有病吧!
她都这么欺负他了,让人觉得他衣冠禽兽,她在报复他啊!他非但不生气,他还笑得出声。他如此受虐,更说爱她爱得要命。
他当真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