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整个白鹤山上最热闹的地方,一里内再无其它人家。
兼且石屋藏在白鹤山一处峡谷的尽头,屋前小桥流水,看上去十分幽雅。
在小桥中慢慢走来一个人影,他背后背着一个人,一步一步慢慢前行,显得走得很是辛苦。
那人来到石屋的门前,空出一只肮脏不堪的手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客官,这就来了。”
话刚说完,就见店小二推开了门,他的肩上披着一块擦汗的白毛巾,那毛巾已经快要成黄色的,显然这人已经在客栈多年。
屋里的灯光照射到男子的脸上,一张苍白而又坚毅的脸浮现出来——是东方才!
东方才背着陈莹雪,向店小二轻声道:“要一间上房,几个菜。”
说完之后,他想要尽力挤出一丝笑容可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
他现在所有的力气都用在陈莹雪的身上,从临安背到西北,路途遥远,一路上只坐了两趟马车。
店小二打量他一眼,然后笑嘻嘻道:“好勒,客官请进。”
东方才背着陈莹雪走了进去。
此时陈莹雪已经几近昏迷,原本她早该毙命,一路上都靠东方才用尽全身内力才保住一条性命。
东方才将陈莹雪轻轻放下,放在板凳上,柔声道:“莹儿你没事吧。”
陈莹雪脸上已经铁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我没事。”
东方才道:“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到天医阁了,到了那我们就有救了。”
陈莹雪笑了笑,她最清楚自身的情况了,不过为了不让东方才担心,她还是故作轻声的笑了。
店小二将饭菜盛上来,东方才已经不再点酒了,他的酒葫芦很早之前就已经空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喝酒,陈莹雪还处于命悬一线中,喝酒只会让他丧失气力。
他连一丝对其他多余的一丝微笑的气力都舍不得浪费,他又怎么会再去要酒喝。
东方才和陈莹雪坐在最靠近客栈大门那张桌子,客栈不大,旁边一桌上坐着两个汉子。
桌子上摆着酒,两个人已经面红耳赤,显然是喝下不少的酒。
洌酒清香,远远扑鼻而来,东方才一嗅眼神便忍不住瞄了一眼。
那两个人长得虎背熊腰,一个人脸上吐露出来恶相,一瞧便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子。
好似注意到东方才的目光,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拍着桌子道:“看什么看,你想死啊。”
另一个人赶忙站了起来,拉住他道:“你醉了,莫要惹事,快坐下。”
说完转过身子赔笑道:“这位小兄弟,他这人脾气爆,你莫要见怪。”
东方才淡淡看着两个人,没有说话。
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舍不得浪费了。
见东方才没有说话,那人竟然继续破口大骂道:“你还看,小心老子把你剁成肉馅!”
东方才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握着他腰中的那柄剑。
一想到陈莹雪,他又将剑松开了。
他没有力气浪费,天医阁从来无偿医治,要上天阁就要费上许多的力气。
那人见东方才握剑又放,心中鄙夷不屑,冷笑道:“奶奶个熊,就你这小身板还用剑?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配吗?”
东方才没有再看他,他低下头去吃菜。
男子突然大笑,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朝东方才脸上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