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登徒子!暗算我家姑娘!”
静影向来不顾时间、地点和场合只管遵从命令不允许徐先生以外的任何男子接近姑娘。
听出这阴笑的姚统领以手指弹飞雪粒,击中阮时意腿上要穴眼看自己姑娘被迫对其投怀送抱她情急之下一脚踩在阮时意的披风下摆助其保持平衡与此同时抛出两扎煨烤过的冬笋再飞身绕至二人之间一手将阮时意推回原位,一手果断劈向准备“毛手毛脚”的姚统领。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姚廷玉见这小丫鬟来势汹汹,不敢怠慢连忙把冬笋塞向她掌中。
静影随手一挑,捆扎冬笋的草绳松散她当机立断双手直接抓起其中两根肥嘟嘟的笋子,以笋尖相对,直刺姚廷玉胸口!
这打法太过诡异匪夷所思,且静影的功夫远非寻常年轻人可比。
“有点意思!”姚廷玉来了兴致虚招逗引。
霎时间淡绿袍裳与那身淡粉色的丫鬟冬裳交错如蜂蝶飞舞。
阮时意惊魂未定,犹自喘息徐晟只顾搀扶她到桥边落座检查她的腿脚情况全然忘了请静影停手。
流连于二门边上的宾客仆役寥寥无几见姚廷玉与客人的丫鬟相斗,既有飞奔回去禀报的,亦有留守原地看热闹的。
静影手上笋角尖尖如短刃,所指皆是姚廷玉的要害姚廷玉袍袖飞舞,柔如青蛇出洞,刚如金刚下凡,竟是守得滴水不漏。
二人以快打快,招式迸射出的气势如交织穿掠的雪气,从四面八方暴烈碰撞,让人微感目眩。
十余招一过,大有势均力敌的意味。
静影怒而持笋疾刺,撩、挂、点、掠间暴卷急兜,原本看似憨厚可爱的小丫鬟瞬间冷冽狠绝。
姚廷玉从容不迫,身姿如青鸟凌云,动作迅捷,姿态却异样娴雅,连斗数十招,丝毫无落下风之势。
徐晟确认阮时意无大碍,正欲劝静影别在郡主的地盘闹事,乍见双方斗得难解难分,且久未逢敌手的静影,竟未占得一丝便宜,不由得暗暗纳罕。
阮时意亦看出端倪。
久闻姚廷玉武功高强,但何曾想过,面对“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竟可轻而易举走了数十招?
徐晟看得入神,喃喃慨叹:“姚统领不过比我年长三四岁他是从娘胎里练起的?要知道,程静影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她父母临终前,双双把毕生功力注入她体内,是以她十岁便天赋异禀”
阮时意闻言,更确信姚廷玉与冰莲脱不了干系。
初见时,那人眼里,流露那份超乎年龄的沉静、看透世情的深邃,与展现的不羁容姿大相径庭。
想来,松鹤楼小聚,她这假少女在举手投足间露了馅儿。
寻常人不识冰莲,更不知此花具有返老还童或青春常驻之功,自然不会多想,多半认为“阮姑娘”受“徐太夫人”教导,生性沉实,个性稳重,天生的优雅淡定。
但如若姚廷玉有相似经历,甚至知悉冰莲和冰莲子失窃的秘密,估计稍加观察,定可发觉阮时意无意中露出的破绽。
至于为何姚廷玉对饲养“探花狼”的徐赫反而毫无疑心,极可能是源于徐赫沉睡太久,未经历人世沧桑变故,始终维持青年人的意气风发
说白了就是幼稚!
综合外界打听回来的消息,雁族女王以少艾容颜治理国事足有三十七八年,其后才慢慢成长、老去,阮时意由此推断,冰莲能让人的身体容貌停驻在某年龄阶段三十余年。
假设姚廷玉数十年来以青年人的强健体魄、巅峰状态下习武,武功自是比一般人苦练多年要强大,已达深不可测之境。
可惜,徐赫刚好把最精华最美好的时光睡过去了,归来身心仍是少年。
噗简直暴殄天物。
后方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惊呼声,似是惹来一群看客。
阮时意勉强回过神,慌忙制止道:“静影,罢手吧!”
静影久战不下,本就怒火中烧,再听主子要求停战,小嘴一扁,负气跃开,却又忿然将手中冬笋丢向姚廷玉。
“姑娘!这家伙欺负您!是坏人!”
阮时意当然明白,自己绝非无缘无故腿麻摔倒。
但过年期间,跑到衔云郡主的别院,与人家的护卫统领大打出手,始终于礼不合。
更何况,她有求于夏纤络。
姚廷玉不就想测试她的体温,看是否服食过冰莲么?
她如他所愿便是。
于是,阮时意向徐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抚静影,自己则装作一无所知的愧疚,向姚廷玉微微曲膝。
“姚统领,是我管教不力,给您添麻烦了。”
她歉然而笑,抬手替他拍打袍袖上被煨冬笋蹭出印子,看似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
果然,温凉如玉。
姚廷玉错愕地直视她,她则目露恐慌,猝然后退,表现出羞涩状,“得罪了。”
“说好的不许让男子碰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