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先不说了,地上躺着的这位你打算怎么处理?”启仁问。
“还能怎么处理。‘左臣羽’,早在很多年前不就已经因公殉职了不是么,我想我们似乎没有必要他再死上一次了。”
玄月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为亡兄再建造一座坟墓,也不想搞什么特殊化。既然是作为自己的敌人死去的,那么就与今晚其他死在自己手上的敌人一样,一把火烧了完事吧。随后,曾经作为一代传奇的左臣羽,便被死士们给抬走了。
而就在这时,忽然天空“轰隆隆”响起了几声惊雷,一滴,两滴,雨下了起来。“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跑,等着淋雨啊?”就在第一滴雨滴落在她头发上的一瞬间,玄月立马便拉住启仁的手,拽着他往几十米外的‘伏见橹’跑了过去。那儿不光是个避雨好地方,更是一处夫妻谈心的好去处,因为那里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好大的雨啊。”前一秒刚跑进橹台,下一秒她便转过身望向殿外的大雨说出了那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她挽着丈夫的手臂,用手指了指外面越下越大的倾盆大雨,接着又道:“这雨下的真是时候。话说,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杀人犯都喜欢在雨天,尤其是雨夜作案吗?”
启仁道:“因为下雨天案发现场所留下的很多证据都会被雨水给销毁,而夜晚则比白天更便于歹徒隐藏。”
玄月则是微微一笑,又问:“那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杀人犯?”
“你不能说‘像’,根本就是。”启仁答道。“但我们都知道,无论你犯下了多么滔天的罪行,我都会用我的一切来保护你,让你不受任何伤害。”
“很感人。”说着,她忽然在他的左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是很感人。但如果你不是我妻子,就算你的动机是好的……但你今晚所做的事,其中任何一条,都足够让你死上成千上万次。”
“包括刚才那个吻吗?”
“你说呢。”
“要我说,那可比杀人和谋反罪更重。”
“那你想要用什么来赎罪。”
“我的罪,是建立在你假设我不是你妻子的基础上的,而我既是你的妻子,罪,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还记得昭和五十九年,你那张涂了水果味润唇膏的嘴,对我做了什么吗?”启仁道,“那个时候,你好像还不是我的妻子吧。”
“嗯”玄月抿着嘴回忆着,“你是说那天在列车上吗。”
“我想你应该不会忘。”
“怎么可能会忘,那可是我跟你的初吻,也是我对蒲池那个家伙反击正式开始的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一天啊。”
“反击,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忽然启仁想起了第一次跟幸子约会时的场景。
那天在水族馆,他本来想朝着她的嘴唇吻上去的,但是最后却仅仅只是好像久别重逢的友人似的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那种气氛下都没有能够上一垒,看来这世上有些事情当真是命运使然,天注定了他跟幸子最终走不到一起。
“你在想什么。十年前,水族馆?”
“我在想天上的神,伟大的造物主。”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十二单?”
“知我者,小启也。”玄月拉着他的手道:“也许电影里辉夜姬朝着月亮奔跑,衣服一层一层往下掉的镜头真的很美。但是只有真正穿过那东西的人才知道,一套二十公斤重的礼服穿在身上到底有多累。”
“下次穿十二单礼服的时候,你可就是母仪天下的大和皇后了。另外你说的没错,这雨真挺大的,而且好像还越下越大了,你说……它大概什么时候才会停?”
“天气的问题你应该去问气象局,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天气预报说近期无雨。”
“天气嘛,总是这样变化无常的,人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天要怎样随它去。”
“三分钟前,你说‘这雨下的真是时候’,那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玄月笑着说道,“有这哗啦啦的一场大雨,我们刚好就可以省去用水洗地的水费了不是么。虽说水费不用我们出,但毕竟能省就省,只要能少花钱我就很开心。”
“小财迷。”
“财迷就财迷,加什么‘小’啊?我哪小了!”
启仁当即用手一指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