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广播里忽然响起了乘务员的甜美的声音——“尊敬的乘客,本班列车已顺利抵达终点站,东京站。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勿将其遗失;拾到遗失物品的乘客请将物品交到车站失物招领处。下车时请勿拥挤,有秩序的离开列车。欢迎下次搭乘。”
“哦,到站了。”源笑着说,“这下可真没得睡了,看来我天生没有「赚」的天分,做什么都只能「赔」。”
“做什么,只要别把命赔进去,那就是赚。”
“精辟,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啊……先解释一下我问你的,然后再扯其他的吧?”
源悠闲的摸着眉角,不紧不慢的说到:“人生若是有缘,再见便是重逢。若是有缘……若是有缘再见,便等下次再解释给小姐听。”说着,源用手轻轻地撩开了被风吹动而遮住视线的那一缕长发;他不像是在撩发而更像是在撩人,脸上那一抹暖阳般的笑容更为寒冷的深秋带来了些许的春意。
他站了起来,准备要走,却被叫住:“等等!”
“小姐还有事?”
“当然,你应该把话说完。——这是基本的礼貌。”她仰起头,目光注视着源的眼睛,把他盯得直发慌。——她的目光与常人太不一样了,百分之九十的时间下她的眼中都没有「神」,像个没有欲望的百岁高僧,但源可不敢保证这个女人是否像高僧那般心怀慈悲……抛开眼神中的「神」不谈,且说这个「欲」。何谓无欲?那便是「生死且看淡,况乎财色乎?」——需要画重点的是,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她还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吗?无欲之人,若不是至善,便是至恶。不是圣人,就是禽兽。当然也有特殊,那就是在二者之间徘徊不定的「两面佛」。
源一时看她不透,不敢妄下定论,——源朝她一笑,打趣般的试探到:“做为我没有礼貌的惩罚,你会杀了我吗。”
她先是一愣,随后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源一眼。她托着下巴,像在沉思……
她如此异于常人的反应不禁让源有些心中发慎:我的天哪,难道这个问题她真的需要「想想」的吗?
她微笑着看着源,“也许会。”
“真的吗,你是认真的吗?”
“你喜欢就当我是认真的吧。”
“我喜欢就当你认真的?”源重复着她的话,说话间有几分反问的意思。他无奈的摸着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外国女人,——“我真不敢苟同这种说法的回答……那我要是喜欢你,就可以当你是我老婆了吗?”
“哈!?”
她半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源。
“不……其实我是……”
“又在和女人打情骂俏了,源,你还真是改不了这爱好。”在源的视线里,一个奇怪的家伙从旁边凑上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左臣羽那厮。他一脸笑眯眯的,不怀好意的样子。
左臣羽绕到源身后,一招背锁锁住源的喉,将他拖拽了过去:“我们还有事,就不陪……”
——“松开,我只说一遍。”
“哈哈哈哈,”左臣羽一边笑着一边很自然(小心)的松开手。他止住笑,对源耳语到:“别泡妞了,该下车了。你难道忘了正事了吗?”
侧方,特蕾莎慢慢走来,于座位旁站定,她露齿一笑,朝源礼貌的点了点头:“源先生,很高兴今天认识了你这位朋友,相信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不久之后会有再见的机会的。”说完,她又对同行女子说:“好姐妹,我们到啦,该下车了。”
女子一脸不屑的斜了这位特蕾莎小姐一眼,睬也不睬她,自顾自的站起身便走了。她头也没有回,便已直直的走到了列车大门了。源看了看特蕾莎,不多想就快步追赶了上去,发声叫住她,说:“认识这么久,竟忘了问你的名字……”
源的话还有半句「未请教小姐芳名」没说完,便被她打断到:“人生若是有缘,再见便是重逢。若是有缘再见,便等下次再把名字告诉你。”她几乎把源之前说的话给照搬了。正所谓是你敷衍我,我也敷衍你,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源先生,她就这个样子,还请别见怪。”
“哎,这我可就得说你两句了,特蕾莎小姐。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的这位朋友很「随和」?”
“她今天也许心情不大好……你知道的,人总有心情不大好的时候嘛。”特蕾莎解释说。
“我对你已经很随和了,”她淡淡然说到,稍作了作停顿,又补充说,“若非如此,我早该像我说的那样——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源先生别当真,她这人特别喜欢开玩笑。”特蕾莎解围道。
源的目光注视着她,说,“她很幽默,喜欢开玩笑——这我是知道的。”
“是啊,她最爱开玩笑了,天生的幽默细胞。”特蕾莎说。
“哦啊——”她拍着嘴,做了一个打哈欠的动作,懒散的说,“说个没完,把我都听困了,到底……还下不下车了?”
特蕾莎走向前,像好朋友,好闺蜜一样挽住了她的胳膊,“好啦好啦,知道你等急了,我们这就下车好吧。”她回头用日语对源和左臣羽说,“源先生,左臣先生,祝贺你们工作顺利。”说完,特蕾莎朝源暧昧的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