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下午,首先看到的是两个男人的脸,但已经鼻青脸肿的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了。看着这两双关切的眼神,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的晕倒明显无心插柳办了件好事,阻止了他们难堪的争斗。
“你没事吧?”眼前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关你屁事!”强子看着如风忍不住又要发飙。
“至少我还是微兰的同学、朋友!现在的你我不放心!”如风也还在气头上。
看着他们还不肯各自相让梗着脖子较劲的势头,我头又开始犯晕整个心情烦透了,“我没事,这是医院,再说也有护士,你们都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们。”我捂着头翻了个身。
“微兰!”“小兰!”又是异口同声。
强子扯开嗓门指着病房的房门骂道,“柳如风,你给我滚!”
一个白衣护士过来给我做完检查,看到这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临走不禁皱了皱眉满脸嫌弃地说,“这里是医院,要吵架打架出去,别影响病人休息!”
“李nn我今天就在这跟你挑战!”如风指着强子的鼻子,彻底摊牌,“李nn,你听好了,今天我柳如风在这里放下话,如果你再不好好对微兰,让她受到伤害,我随时准备好跟你来一次真正的较量,哪怕你们仍是夫妻,我不介意也不怕当个第三者。就算世人骂我,我会不惜一切一定把微兰抢过来。听明白了吗?”
如风的话字字敲击在我心上,又唤醒了我的一些回忆。我竭力控制思想不再由着性子想下去,人生中美好的回忆像毒品,会让人甘心沉湎过去回不到现在,而痛苦的回忆又会像毒药,再一次搅扰的心肝胃肺胡乱疼痛。而这些都是我害怕的,尤其是现在。我的盔甲已经被刺的都是漏洞,毒品也好,毒药也好,都很容易侵蚀腐朽。想着想着,我的泪已经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一涌而下,顺着脸颊直接流进了脖子里,浸湿了我的衣领,浸湿了头下的枕头。
这也许是有生以来强子遭受的最大的耻辱,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语塞,过了好久猛地沉下一口气,狠狠地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却只说过了一个字,“你!”
“怎么了,没种吧!一个男人连给自己女人幸福的勇气都没有,你也配说微兰是你的女人!”
“柳如风!我宰了你!”强子喘着粗气,双手再次握紧了拳头。
我简直哭笑不得又几度无奈,忍无可忍,“柳如风!你当我是什么?强子我也受够你了。你们一个恋爱时抛弃了我,一个婚后跟别的女人厮混,也变相抛弃了我,现在还要在这里争风吃醋,太好笑了!我受够了!你们不走,我走!”说完,我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感觉没那么压抑了,心里一直憋着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反正我是真的痛快了。
想起自己一天里遇到的两件郁闷事,我心想得赶快找到刘倩倩,确定自己的猜测,虽然即使确定后怎么去处理我自己还没有完全想清楚。然而世事难料,当我赶到之前的公司,睹物伤情之后,从美编小李那里得知刘倩倩被开除了。之前的预想又再一次落空,我茫然了。眼见太阳一点点西下,原来金黄的颜色开始夹杂一些红色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落沉着。
这时,王思思再次打来电话,约定晚上630在柠檬鱼见面,并发了具体地址。看看时间尚早,我决定先去逛下街买件新裙子,然后去洗个头发,回家画个妆再去赴约。既然决定了见面,把自己认真收拾一下还是必要的,我又想起了她俏皮可爱的装扮,如果不是因为如风,也许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怪只怪上天捉弄,让我们同时认识了如风,只能以相互忌惮的身份相处,甚至在心理上都有一丝道不清深浅的恨意。也正因如此,时隔几年的见面,我内心不但没有丝毫久未谋面的欣喜,反而更有种今朝谁主沉浮的暗地较劲。一想到她,我除了记得初次见面的开心,就只剩下如风搀着她的身影和曾经疼痛的疤痕。她,什么样的心理,应该也不逊于我。
作为同班同学,燕子跟王思思几乎没什么交集,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还经常相互看不惯。然而,这时候,如果为了避免尴尬,燕子是最好的伙伴。就是不知道她的身体怎样,我实在有些不忍心,几番挣扎之下,我决定打个电话,简单聊一下排解一下心里的焦虑。
“起床了没?”
“现在每天早上雨秋都拉着我去散步。”
“听你声音比一个星期前硬实多了,要多谢一下人家曾雨秋。”
“不久你又会看到一个身强力壮的女汉子,哈哈。”
“好一点又来了,把小女人气多放出来点,别把人家曾雨秋吓跑了。”
“放心好了,他要跑早跑了,这不深刻地证明咱魅力大嘛。”说着又传来一阵大笑。“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现在状态咋样?”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把我捧成红,我准备谢谢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情绪感染,我也开始大大咧咧地自嘲起来,“确实有点事,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