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是燕子的声音。她听到女儿的声音,一边笑一边咳嗽着坐了起来。我赶紧扶着燕子,给她拍背顺气。“这孩子,太可爱了,我喜欢,真是个开心果。”燕子笑得弯了腰。
“哼,不理你们了,你们就知道笑我!”女儿以为我们大家在故意嘲笑她,用手背捂着眼睛哭起来。老妈心疼地蹲下来搂住她,“哦,乖,咱不哭,你看姥姥收拾他们,看他们谁敢笑。”谁知她哭得更凶了,我们情不自禁又笑了起来。
强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女儿像看见救星一样冲了过去。
“燕子你来了?身体怎么样了?”强子走进客厅看到燕子并没有特别惊讶,随口问道,随后与曾雨秋寒暄问好落座。
看见我们又聊了起来,女儿搬过来一个凳子放在强子面前,站在上面,捂住了他的嘴。我们又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样子,强子是知道燕子回来,中午就提前下班了。看着大家的笑,我又想起燕子的话。
我望向外面,客厅紧挨的阳台上一缕阳光正透过防盗,倾泻而下,散落在花花草草上闪着亮光。下午一定给它们浇浇水,我心想。老妈热热闹闹地张罗了午饭,燕子消耗精力过多,极力撑着也掩饰不了虚弱的疲惫,曾雨秋半掺半扶把燕子拖走了。想起往日我跟燕子的嬉笑打闹,好像就在昨天,我不禁又生出几多感慨。
下午的太阳温暖慢慢消散,暮色降临前,余晖洒在阳台上,我伸出右手遮住眼睛,从指缝里抬头看着天空,几片云好似落了单,没有方向地随意飘着,显得百无聊赖。一阵晓风造访,还顺便带来一些绵绵的飞絮,落在手上,感觉不出一点重量,来或不来,在与不在估计也不会有人在意。再仔细看,它随风而起,随风而落,兴致盎然,就像在空中荡秋千,也许别人在不在意,它也没放在心上。看着看着,我竟有些喜欢这些小东西。
强子吃完饭,陪女儿看了一会儿电视,就钻进了书房,不用想都知道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自从我出院回到家,很多次看他欲言又止,我都选择悄悄躲开,不知不觉地我俩就陷入了一种貌似冷战的局面。有个疙瘩在心里,但我害怕解开的那一刻心里会打上更大的结,扯的人更痛。逃避,我从来没这么胆小过。以前那个勇敢的我一下变成了懦夫,就像蜗牛躲在壳里,玩着自欺欺人的把戏。曲终散场,是悲是喜,不敢假设,更不敢去触碰,只希望就这样一直驮着壳得过且过。
今天,估计是老妈最近说话最多的一天。对于最近发生的事,从一开始的担心,她变得极为沉默。不爱说话了,喜欢的广场舞也没再去跳,每天早上很早出去买菜,然后回来就只顾房间、厨房忙忙碌碌,衣服反反复复地洗,没到饭点,很早就开始准备饭菜,一顿饭可以耗费两三个小时,有时候择着菜就发起了呆。
女儿好像被我们的情绪感染,蹦蹦哒哒的活泼样少了,吃完饭就躲去房间跟芭比娃娃自言自语。
“妈,你还没洗完啊?”厨房的玻璃门内,老妈还在擦洗锅台。老妈好似没听见,开始擦油烟机。
“已经够干净了,歇会儿吧。”
“哦,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头也不回,继续着。
我想起曾雨秋的话,决定鼓起勇气打开手机。刚打开微信,看到第一条消息,居然是如风。“微兰,你现在怎么样?你怎么会想不开,你一向都很坚强的啊。都是我不好,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我能做点什么?那个刘斌是谁?你绝不会是这种人。我不允许别人这样欺负你!”
我想象着他说话时的神态,心里升起一丝暖意,此刻仔细想来好像我已经没有那么恨他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好像渐渐成为一个符号,证明着我曾经于大学时代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感情,我的青春也曾经火热过。
“我好好的没事,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微兰,你还是这个倔脾气!我一定查出是谁造的谣。”
“别,你真的不用帮忙。”
“微兰,你老公爱你吗?对你好吗?”
“爱,挺好。”
他没再说话,看不出是悲是喜。嘴上说不需要帮忙,但对于他的关心,我还是有些感动,似乎又看到了年少轻狂的那张脸,阳光的一直照到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