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女儿从小虽然由于性子活泼,磕磕碰碰的事不少,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是的,估计需要缝几针。”校医用手指一个关节比划着,“裂开的深度几乎可见头骨。”
“怎么会磕成这样?!”我忍不住心里的痛与愤,转向她的老师责问道。
“晨晨妈妈,是我们没看好孩子,但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师快速地说,“本来我们课间休息,孩子们都在各自在不同的手工区自由活动,生活老师去准备课间餐,我们的小颜老师去了园长办公室,我在教室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收拾教学用品。忽然就听见扑腾一声,只见晨晨就撞在了桌子边缘。我跑过去,扶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头上有血,手里还抓了一个玩具手机。我一看出血了,就赶紧带她来找校医,还没来得及问小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时,隐约听小朋友七嘴八舌地说就是为了这个玩具,她爬上了桌子,然后不小心跌了下来。等会儿回班里,我会继续调查,一定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玩具手机?!你最好赶快调查清楚,小朋友在园里的安全老师要负责任。我们把孩子送来幼儿园,第一图的就是安全二字。我现在带她去医院,回头我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好好一个孩子,才不到半天时间就摔成这样,从出生到现在也有磕磕碰碰,但从来都没这么严重过!”说完,我抱起女儿起身,准备去医院。出了学校门口,才忽然想起自己刚从公司出来包也没带,只能先返回去。
“宝贝,我们先去公司拿妈妈的包包和手机。”我说。
“嗯。”女儿点了点头。
公司门口,几个同事正在窃窃私语,小李一看见我,就凑到我耳朵上眼神往张总的办公室瞄了瞄小声地说,“兰姐,你刚才出去怎么没带手机,你的电话一直不停地响,张总的脸都拉得老长了。没办法,我帮你接了电话,好像是咱们上期新签的一个广告客户,口气很不好。你小心点啊,看要不要回一个。”
“我女儿头摔破了,现在要去医院,我回来取下包和手机,其他事先不管了,晚点再说,有什么事你先帮我跟张总解释一下吧,谢了啊。”我已无心在谈工作的事。
“啊,怎么回事啊?!”她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回答她,径直带着女儿进了办公室,收拾完东西,再度检查了下女儿的伤口还在流血,一点也不敢耽搁,就抱起她冲出了办公室。幸运的是刚到楼下,就碰到了一辆空的的士车,我二话没说坐上车,简单告诉师傅地址,一路搂着女儿紧张地在路上煎熬着。
刚从的士车上下来,幼儿园老师打来了电话,无非是解释整个事件的一些话,对她们的监管失误表示道歉之类,我已经无心应付。于我来说,对一个妈妈来说,没有什么比女儿受的伤更重要。她们的道歉,除了给自己的失误找到台阶,无非是想最终不被过度责怪。
“宝贝,你摔倒是因为手机?”
“嗯,妈妈,她们想抢我的手机,我不肯他们就抓我,还一直追我。”提及此事,她委屈地又揉起了眼睛。
“好了,不哭,宝贝,我们先看医生。”原来始作俑者又是手机,我的心再次沉重起来。
女儿对手机的贪恋,皆是因我而起,而我对于手机的依赖,是因为什么呢?就是无休无止的工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手机已经成为我身边最重要的工具和伙伴,工作交流、稿件编写无一能少了它。也因为它我已无处可逃,没有了上班、下班的界限,它已化作一根无形的线,而我就像一只没有主心骨的风筝。我突然有些困惑了,对于目前的工作、生活,孩子在逐渐成长,而我却好像迷失在了工作的道路上和对生活不停追求的执着上,给她的印象始终是抱着手机不停忙碌的漠视,所以她才产生无限好奇,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