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气已经入冬了,空气微寒,落叶铺满了山间小道,苏千乘背着一捆柴从山上慢慢走下,名叫官财的狗在前面来回奔跑,很是兴奋,据说官财这名字还是村南边的刘老头取的,说什么升官又发财,只是同村的山野村夫哪懂他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听到官财二字,脑瓜里能琢磨出来的依旧是装死人的木头。
苏千乘看着来回奔跑的官财,来了兴致,大喊一声,妖孽,哪里跑,背着柴追了上去。
官财看着转瞬来到屁股后的少年,吓了一跳,也是拼命撒腿狂奔,后山之上便出现两股旋风,树叶渐渐被分出两道沟壑,不多时,一人一狗便通通栽倒在成片的树叶中。
天色暗得很快,不过酉时,村落里已经点上了灯火,一人一狗走在村子的黄泥道上,红叶的家已经到了跟前,小姑娘那小小的身影正从橘黄的灯火中投射出墨色的剪影,苏千乘却在这时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有一对少男少女正迈步向着这边走来,苏千乘扭过头定定看去,刚好对上对面两人打量的目光,六目相对,两人看见苏千乘,面上皆是一怔,张大了嘴巴。
“红凌?”面容姣好的少女迟疑的叫了一声。
苏千乘眯起眼睛,默不作声。
“不对,他不是红凌,我亲眼看见他死的。”站在一旁的少年连忙否决。
“可这,太像了。”
“有事?”苏千乘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背倚着门框。
“当然!”看着苏千乘的反应,少年愈发笃定自己的想法,他一手推门,大步跨入,颇有些“不请自来。”
推开门的一瞬,那少年脸上又是一愣,不动声色地皱起剑眉,“李品如?”
原来不知何时,那个叫李品如的女子早已居坐在院内,她膝盖上搭着一柄长剑,微闭着双眼,面容恬静而柔和。
“李品如,你想多管闲事?这可是我们钟黄山的门内事,我劝你们剑峰的莫要管的太宽。”少年看今日李品如这架势,便知今日的事情已经节外生枝了,面上十分不悦。
目盲的少女亦是没有回答那俊逸少年的话语,只是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扣在青竹剑鞘之上,一下又一下,“红叶,进屋,关好门。”
悄悄把头探出一点的红叶闻言,连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哼,想走,先把东西留下。”少年身旁的女子自是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抽身欲追,只听耳边一阵劲风袭来,一杆剑鞘猛然横在面前。
李品如右手横剑拦人,身子仍是正对着那位少年,说着的话却是对那女子说的。
“薛倩儿,你若此时取了法宝,下回她病发之日,便是丧命之时。”
“洛神针本就是本门传承秘宝,搁置于此我可不大放心。”少女毫不示弱,向前一步。
“岳红凌对你可是有过救命之恩,你莫要太不近人情了。”李品如面上的温和早已消逝殆尽,怒色渐渐浮现。
“云师兄才是下一任执掌洛神针之人,你与我说这些,可用处不大。”薛倩儿停下脚步,蓦然回首望了俊逸少年一眼,对面的少年亦是点头示意,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忘恩负义,趋权逐利,你这嘴脸可真令人作呕。”李品如话音清冷,面上带着淡淡的讥笑。
然而话音刚落,身侧的女子猛地屈膝急冲,身前的少年亦是同时发作,只听嗤一声,一道银色光痕刺破夜色。
李品如拇指一推剑鞘,剑鞘飞射而出,直指女子后背,手中长剑却是悍然刺向正前方,针尖对麦芒,青色长剑一阵剧烈的弯曲,李品如抬起右脚,剑身又猛的弹直,她便也借着这股力道退至薛倩儿身侧。
薛倩儿扭过身躯,险之又险的避过那飞射而来的剑鞘,看着那没入砖墙的剑鞘,心中一阵骇然,这李品如才入离尘境多久,怎的如此厉害。
见李品如到来,薛倩儿一拳砸出,看似绵柔无力,实则暗劲四伏,目盲少女感受着周遭杀机的变换,一扭腰枝,剑锋削向女子手臂,那云姓少年单手掐诀,灼热的火蛇呼啸而至,顿时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