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光,白驹过隙。
清晨,李雨霁从漆黑的屋里蹑手蹑脚的摸爬起来。
离他不远处的床上,刘小海还在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时不时的还用手抹了抹嘴边的口水,嘴中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李雨霁笑着摇摇头,连忙帮他掖好被子,虽然入了春,清晨依旧很冷。
这刘小海也是刚搬来没多久,因为他家妹妹长大了些,自家又开着铺子,原本就不大的地盘自然是睡不下,只得被扫地出门,跑到李雨霁这里来蹭住。
本来把自己的狗窝让给妹妹,刘小海是一千个不愿意,但是来了才发现,比起自己的狗窝这边也还不错,在这边疯没了家里的老妈子唠叨,每天去药铺帮忙偷懒也可以找到相当合理的理由,比如……
隔壁张阿婆的猫不见了,她心急如焚,我好心好意的去给她找了猫,所以路上耽误了时间。
紫竹巷的大黄今天早上没有叫,我怀疑它生病了,最后经过我英明的诊断,最后发现死了的狗是不会叫的,当然这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还有那镇口的柳如烟姐姐,……
反正这些正义的事情,好心肠的刘小海小哥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
李雨霁推开屋门,屋外天色微亮,东方才露出一抹鱼白,远方的龙脊山脉泛着阵阵紫霞,据说是五年前天上落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那片绵延的山脉已经被官府封山。
将院角的背篓背起,李雨霁不由得呵了口白茫茫的热气,使劲搓了搓手,天气还很冷,身上的素白麻衣,还有那破旧的草鞋根本就挡不住多少寒意,即使是经常挨冻的他也是有些瑟缩,有句老话叫料峭春寒冻杀少年,估计就是这个理了。
推开院门,李雨霁来到巷子中,清了清嗓子,抬手对着隔壁院门使劲敲了敲,高声喊道:“陈沉尘,上山了。”
话音刚落。
院子里立马传来一声破口大骂:“催催催,你一天是钻钱缝里了是吧”回话之人语气恶劣,带着一股子起床气。
不过虽然嘴上骂骂咧咧,隔壁的同龄少年还是睡眼惺忪的推开了门。
那少年接过身后妇人递来的背篓,随着李雨霁出了门,后面还跟着一片他娘的絮絮叨叨:“早点回来,别一天就在外面野,还有那镇口的柳如烟可是大户人家,咋们可攀不上,你别老是纠缠人家……”
前面的话,陈沉尘还是十分听话的点头应下,不过到得后面就有些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我和那女人没关系啊,长那么胖,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类型……”说完连忙一搭院门,捂起耳朵落荒而逃。
看着眼前这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少年,李雨霁脸上闪过一丝艳羡,少年五官十分清秀,身形修长,称得上一个真正的翩翩少年郎。
同样是上山打猎采药,李雨霁就没有这副细腻的皮肉,小脸晒得哟黑如炭,一双手脚也全是老茧,像极了年幼的庄稼汉,也许正如同邻居街坊说的,人的命真的是天生的,而他李雨霁生来就是个苦命的主。
两人踩着青石板路上并肩走着,陈沉尘从背篓中取出几个糯米饭团,伸手递给李雨霁:“没吃吧?来,吃点。”
李雨霁笑了笑也没有客气,伸手接了过去,要说他爹死后对他帮助最大的可能就是郎中刘一守和这家住在隔壁的邻居了,前者在他爹死后就让他去药铺帮忙,让他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陈沉尘他们家则时常接济李雨霁一些衣物,逢年过节也经常叫去他去吃饭。
这些人的好,他只能是一一记在心里,毕竟现在就谈回报,未免太过不切实际,就凭他这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陈沉尘看着前方山脉中的紫霞突然问道:“你说那到底是啥东西?”
李雨霁愣了愣,摇头道:“官府要是没有封山,咋们兴许还能翻山过去瞧瞧,现在肯定不行了。”
陈沉尘挑了下眉“可我听说做近好像又要解封了,你看咱们小镇最近来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人,估计都是冲着那边去的。”
陈沉尘微沉着脑袋又把声音压低几分说道:“而且啊,镇上还有不少传言,都说那是天上仙人掉下来的宝贝,好多能飞天遁的老神仙都要去争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