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门,她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心却很疼,疼痛就像是要将她撕裂。
候在一旁的绿衣看着萧攸宁这浑浑噩噩的模样,心下着急。
她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来扶住萧攸宁,焦急道:“郡主,郡主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
萧攸宁茫然的看了眼身边的绿衣,缓缓的说道:“绿衣,送我去廷尉府。”
“是。”绿衣担心的将萧攸宁扶上马车,本着作为奴婢的原则,也不好多问。只好放任萧攸宁一个人在马车里静静的呆着。
马车开始晃动,萧攸宁背靠着马车壁,闭上眼睛,有一滴泪从脸上滑落。她不能接受,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泽铮怎么就没了呢?那个常常对着自己笑的泽铮,那个总会在危难之时出现的泽铮,那个永远有着明亮笑容的泽铮,就这么被黄土掩埋了?
她不愿意相信。
可是现实不由得她不信。
车帘被风吹动,带来微微的响声。像是为着谁唱着凄婉的哀歌。
马车突然猛然一动,萧攸宁重心不稳顿时向前一倒,还好都铺上了厚厚的软垫,不至于受伤。只是,这么一倒,萧攸宁却久久起不来,伏在软垫上就忍不住低声哭泣。
萧攸宁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马车终于停下了。
“郡主,廷尉府到了。”绿衣在马车外喊道。
萧攸宁闻言,颤抖着手将车帘打开,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幸好绿衣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缓缓的将她扶下来。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绿衣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萧攸宁淡淡的应了一句,却没有甩开她的手。因为萧攸宁自己都知道现在的她状态很不好。
主仆二人下了马车,就看见廷尉府的大门紧闭,竟是连一丝生气也无。
萧攸宁示意绿衣去敲门。
“有人吗?”
“你是?”一个年老的守门人出来开了门,还没等绿衣回话,萧攸宁便过来了。
“我是萧攸宁,想见见廷尉大人。”
“原来您是明熙郡主,怠慢了,快进来吧。”老奴记得廷尉大人吩咐过若是明熙郡主来访,便放行。
随即他深深一拜,便将萧攸宁迎了进来。
萧攸宁一路走进去,发现里面都挂满了白绫,府里的气息都是沉沉的压抑。直到她走到正堂,一个大大的“奠”字刺痛了她的双眼,眼睛酸涩的厉害,眼泪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萧攸宁捂住唇,却还是没有压制住那低声的呜咽。她慢慢的朝前走,只见宋廷尉就站在一旁,佝偻着背,完全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残忍。
“廷尉大人。”萧攸宁走到他身边,柔声道。
“你来了,给铮儿上柱香吧。”廷尉大人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随后又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爹的没用,就铮儿连尸身都没有找到。如今也只能封锁消息,在家这么简陋的祭拜了。”
萧攸宁上完香后便直直的跪在蒲团上,静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