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苏紫看到“逐日”熄灭被冻结,云梦笙跪在地上,着急的想要跑过去,却被一双手死死的攥着。
“梳子,别去。”耳珠站在苏紫身旁,一只手大力的扣住苏紫的手腕。“逐日”一灭,耳珠就脱困了。苏紫哪管的了那么多,她双眼通红,看着白衣女子走到云梦笙面前,一指点在云梦笙的额头上,云梦笙的眼神依旧似火焰一样,灼灼而又平静的看着女子。
女子那如冰霜一般的脸映在云梦笙眼中,她看见女子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可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么。”女子婷婷而立,庄严而又神圣。
“神谕--黄泉奈何”
她手指头上绽放出一朵唯美的血红色花,“彼岸花,黄泉路,忘川之下沉白骨。”
“啊”
云梦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鲜血自她眼角流下,她因极大的痛苦,目光涣散,垂下沉沉的眼皮,身体斜倾着倒下。“师父”苏紫吼叫着,挣扎着,手上磨出血迹,她流着泪瞪着女子,胸口起伏,一时间血气上涌,“你,你,你...”,话没说完,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耳珠顺势松手把她抱住。
“让我来。”女子上前推开耳珠,抱着苏紫坐下,耳珠乖顺的站在一旁,缄默不语。女子贴着苏紫的头,轻抚着苏紫的柔发,在她手拂过的地方,苏紫的长发褪去的湛蓝色又一次出现了,此刻的苏紫静静躺在女子怀中,闭着双目,她的眼瞳也像那时一样碧绿。
女子眼中闪动着柔和的光,她将脸深深埋在苏紫的身上,轻微的啜泣声让耳珠侧目,女子娇小的背影在这片冰天雪地里略显单薄,刚才如同雪中帝王一样的气势,在她轻轻抖动的肩膀上顷刻瓦解。雪无声的下着,俄而,女子抬头望向冰棺,悠然一叹,回首看着耳珠,她嘴唇微张,雪下得更紧了,她说出的话被大雪顷刻掩没。
温尘光身旁黑影晃过,“江师兄”,他回身一望,哪还有人影,只有江若离的紫金龙纹香炉还散发着香气,香气化成匹练封阻着红衣女鬼。
“让他去。”东方知远眼睛盯着女鬼对着温尘光说道,“你也去,听刚才那声音,师妹她们很可能遇到了大麻烦。”
温尘光迟疑了一下,转身朝着湖水而去。女鬼也不似刚才那般镇定自若,她疯狂的轰击牢笼,十三名青衣女子化成青烟被她吸收,她身上衣服红的更甚。
“死道人,死道人,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男人。”女鬼鲜血满面,手臂上白骨凸显,她似有滔天大恨,“男人,男人,你们都是王八蛋。”她一声比一声凄历,她一次又一次撞击着牢笼。
东方知远平静的看着红衣女鬼,任她辱骂。突然,红衣女鬼身体一顿,她瞳孔放大,双目圆睁,“不,不,不。”她用手划拉着脸,指甲割破苍白的皮肤,“啊,是你们,是你们。我还没有报仇,我还有滔天血恨。”
她颤巍巍的指着东方知远,眼泪与血水混在一起,她颓丧的卧倒在雷火交织铸就的笼子里,像濒临垂死的鸟,火焰焦灼她的面庞头发,雷电在她身上游走,她双目无神,嘴角一直不停念着什么。她伸出手握向月亮,月光穿透指缝间停在她脸上,女鬼像是在盯着自己白皙如玉的手,她突然开始抽泣,但顷刻却又大声狂笑起来,“金帘玉枕高墙院,还谈什么十里红妆。”她笑着,声音却越发凄凉,“我是痴心青楼女,而你却是薄情锦衣郎。”
她闭目良久,对月长叹三声。随后偏头对着东方知远莞尔一笑,清丽可人。全不似先前那般放荡样子,“道长,不劳你动手了。”说罢她化手做刀,狠狠戳进了身体,“咔嚓”,她扳下左侧第三根肋骨,“不要也罢。”虽这么说着,她却紧紧攥在手中。没有了牢笼的束缚,她直直坠向湖面,一阵风吹过,只留下那句谢谢。香炉浮在半空中散发清香,湖面泛着涟漪揉碎了月光。东方知远猛然回头,对着空气凝视了好一会儿,他眉头一皱,是错觉么?
他摇摇头,“阿鸾,我们走吧。”他背身向着湖底而去。阿鸾在原地默然盘旋了好一会儿,才去追东方知远。就在他们下潜湖底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华服的少年从云梦笙烧出的空间熔洞现身,他的目光冷彻,看着远去的东方知远露出森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