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早已面目全非,但谢云只看了一眼那张被毁的脸,就认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是宛如!确实是宛如!”
安律师呆愣在门口,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个女人,他十几年前是见过的。只是她消失了这么久,大家都以为她出国了,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谁?”谢云暴怒,双手小心翼翼地抚着女人脸上的划伤和烧伤,心疼不已。
女人紧闭的眸子霍然睁了开来,看到谢云的刹那,她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无奈四肢已废,根本动弹不得。
“你怎么了?你做什么?”谢云见她不说话,反应又如此激烈,惊慌失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一旁的安律师仿佛看出了什么猫腻,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面罩,而后重新给那个叫做宛如的女人戴上,回头对谢云道:“谢总,宛如小姐,应该是不想让你看到她
被毁的脸。”他又扯了扯她的衣领,而后皱眉道:“她之所以不说话,应该是被人割了声带。”
谢云越听越怒,心痛地握着宛如的手,咬牙切齿道:“谁!谁做的!只要让我查出来,我就将他碎尸万段,丢进狗笼子里喂狗!”
他身后的人听了,都不由惊得退后了一步。因为大家知道,他说的喂狗,可不是一时气话。谢云早年混过黑道,做事狠绝,训练手下的时候,但凡遇到不听话的,轻则打残,重则要他性命不保!他喜欢养狗,买下
一块马场,专门养狗,其中名犬不在少数,大多都是凶残至极的狼狗,啃骨头,吃生肉!“走!我们回家。”谢云俯下身子,轻而易举将床榻上的女子打横抱起,朝着门外走去。不是因为他力气大,而是那女子早已瘦得皮包骨头,根本没什么重量了。如今,她
就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季老太太眼睁睁看着谢云将那女子怀抱而出,却无力阻止。
“让开!”谢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朝着她冷冷呵斥出声,面上再没有以往的玩世不恭!每一个人男人都会遇到一个让他认真的女人,或许谢云的克星就是这个女人了。
季老太太被他呵斥了一声,朝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
女秘书lan有些不服,想要上前出头,却被季老太太一把拦下:“别。”
“老太太,姓谢的这么羞辱你,就这样算了?”lan一脸不解。季老太太望着谢云那孤寂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幅度:“枉我费心费力囚禁了这个女人那么多年,想让她说出谢云的把柄。我现在才知,她就是谢云的把柄。谢
云把她留在身边,我还怕谢氏不倒么?”lan若有所思,“说得也是。那个女人都毁容了,谢云尚且对她这么关心,可以想象她从前有多得谢云的心。谢云没有老婆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明星老婆
……他若是执意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只怕会毁了整个谢氏的名声!”“丫头,你悟性真高。”季老太太冷冷扯了扯嘴角,“那我们就静静地等下去好了,看身在法国拍戏的唐颖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再看那高高在上的谢大少,
是否愿意接受这个二娘了!呵呵呵呵”
事后,童谣给陆屹楠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切都在计划中。
钟可情匆匆跑回陆屹楠的办公室,原想问他的下落,却被陆屹楠突然打断:“小墨,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只见陆屹楠指着手头的一张宣传图道:“仙林紫郡,我看中了这处的房,在北苑路上,距离公司大约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环境不错,周围的公共设施也很齐全,最要紧的是
,它靠着北苑路小学,北苑路小学是市最好的双语小学。”
钟可情不明所以,愣愣地望着他。
陆屹楠便暖声问道:“小墨,我们就把婚房买在这里,好不好?”
钟可情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陆屹楠又道:“等我们有了宝宝,宝宝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
钟可情搅了搅手指:“可是奶奶故意刁难,将我们的婚期推迟,根本就不希望我们结婚……”
“小墨放心,我保证,很快她就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陆屹楠一脸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这样的反应,反倒让钟可情十分不安。这十年来,她见证了这个男人重重嘴脸,却一刻不曾摸透过他的心。她自诩聪明,可以暗斗江美琴母女,可以收拾钟可欣殷氏奴仆,可以令一败涂地,可是这么长时间以
来,陆屹楠却从未露出过任何弱点,让她无从下手!反倒是她身边的人,伤得伤、死得死,损失惨重!
钟可情依偎在他怀里,暖声问道:“屹楠,难道有什么办法?”
陆屹楠朝着她竖起中指,淡定自若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云城建设。
“谢少!谢少……”
安律师从公司匆匆赶来,敲开谢舜名的家门,一脸焦急道:“谢少,你怎么不接电话?”
谢舜名一脸惊喜地开门,但抬头看到来人是安律师之后,面色陡然阴沉了下去,冷声道:“我关机了,不行么?”
他故意关机,切断家里的电话线,而后又一整天没去上班。他很想试试看,万一那个丫头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到处找寻他的踪迹?
安律师忙道:“谢少,事情紧急,赶快跟我去城郊别墅走一趟吧!”
谢舜名淡淡瞥了他一眼,面上似藏着几分不屑:“我休假了,难得有一天清闲的时间,去城郊做什么?”
“就是……”安律师眸中精光闪过,话锋一转,心急如焚道:“谢总在城郊别墅晕倒了,刚刚醒过来,但身子很虚弱,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快回去看看吧!”
“没叫救护车?为什么不送去医院?”谢舜名眉头紧皱,面上微微露出些许紧张来。安律师便道:“谢总说了,他这个年纪,一旦进了医院,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他说,他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谢少,我们已经没有法子了,只能请你回去劝劝他了
!”
“我未必劝得动他。”谢舜名轻叹一声,足见他们父子关系有多么的恶劣。
“就算谢少劝不动他,谢少你自己好歹是医生,总能照看着点的。”安律师接着劝说。
谢舜名虽不能原谅谢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但他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眉心一紧,终于松了口:“好吧。”
安律师刚要上车,载他过去。
孰料,谢舜名远比他心急,已经取了车钥匙,上了自己的宝贝座驾,风驰电掣一般离去,将安律师的车远远甩在身后。
“父亲”
谢舜名几乎是心急如焚地推开城郊别墅的大门!然,大门内侧,保安层层而立,将整栋别墅,围了个严严实实,排场非同一般!
谢云正坐在屋子中央,手中端着一杯刚刚泡开的茶,在唇边吹拂,想要吹散茶水的滚烫。
“阿名,你来了。”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很久。
谢舜名狐疑地走上前去,左右打量他一番,而后拧眉问道:“父亲,我听说你晕倒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谢云放下茶杯,站直了身子,指着里面的房间道,“不舒服的人在里头”
谢舜名怔住,“你使计骗我来?”
“我不让安律师那么说,你怎么可能过来?”谢云冷嗤出声,“也真是笑话。想我谢云混战商场数十年,到最后想要见儿子一面,连实话都不能说。”
谢舜名虽与谢云不合,但又不是大逆不道之徒,故而不愿出声多说些什么。
谢云将谢舜名引入房间,摆了摆衣袖,指着床榻上的女人,故作云淡风轻道:“床上的女人,是我一个老同学。如今她生了重病,高烧不退,你是医生,你帮忙看看……”
“老同学?”谢舜名回眸挑眉。
谢云郑重地点头,却因为紧张不由捏了捏虎口。谢舜名观察入微,将他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他这个老爸,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其实心里头对床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在乎呢!否则,他也不会撒谎骗他过来了。他
狂放不羁了几十年,到最后居然要对自己的儿子撒谎!
“好。”谢舜名并不拆穿他的心事,而是坐在了床榻一边的横凳上,而后小心检查那个女人的病情。
谢舜名学的是中医,故而即便没有先进的医疗机械,不需要照光,仅通过“望闻问切”这四个字,便可以探出个一二来。
谢舜名先是给那个女人把了脉,但当他想要问那个女人病情时,病床上的女人却一言不发,死气沉沉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如同干涸的源泉,再也不能灵动。
谢云便出声提醒道:“她的声带被人割了。你检查看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让她重新开口说话。”
谢舜名淡淡瞥了谢云一眼,便将他看穿。他既然请他来,必然是已经找过不少医生了。谢云在市的名气响当当,相信只有他开口,愿意帮忙的医生不会少。
谢舜名掀开那个女人的衣领,仔细检查了她的刀口,眉头不由皱紧。
“怎么样?”谢云见他的表情,心头也不由一紧。
谢舜名回头,挑眉望了他一眼,而后漫不经心地反问:“只是一个老同学而已,父亲何必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