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安生坐下来的沈夕月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身累和心累,身累倒不怕,歇歇就好,可是心里的难过却是不容易消除的……
不管怎么想,这几天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从开始懵懂的知道男女间的情感之事到现在,沈夕月心中认定的一直都是陈绍谦,那个聪慧知礼温柔俊朗的邵谦哥哥。
从他们幼年认识到现在,在沈夕月的记忆里两人超过两天不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十五年的光景竟比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了,如果除去两人之间的男女情感,那剩下的也绝对会是亲兄妹的关系。
还有师父对他的教导和疼爱,完全比她真正的父亲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沈夕月的思绪还在以前的记忆里流连忘返。直到打扮花枝招展的喜婆过来把她往背上背,她才恍然发现外面已是炮竹声声响。
喜婆背着她从院子里穿过的时候,虽然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喧哗的说笑声和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让她知道现在沈宅应该很热闹……
其实沈夕月这几天闲下来时也不是没想,她一个身份如此低下的庶女,不可能找的夫婿竟比大娘那两个女儿的还好。
凭大娘的性格如果真有不错的才俊定会先想到她的女儿,就算老大已经结婚,可是想把老二的婚约推掉也不为难事。
所以,这次对方身份就算像丫鬟们说的那样来头不小,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
坐在晃晃悠悠的娇子里,几天没休息好的沈夕月只感觉昏昏欲睡。
过了个把时辰,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嘈杂声又越来越近,沈夕月知道是到了秦府了。
没等她将身子坐正,还是刚才背她的那个喜婆又把她从娇子里搀出来扶上了背。
红色丝绸盖头让她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旁边喜婆的扶挟和大概感知完成了一系列的繁缛礼节。
当主婚人喊着送入洞房的时候,沈夕月都感到了虚脱,不过还好品柔一直都在婚房外候着她。
到了房间后就可以坐在床边歇歇,其他也不用再忙什么。
但一直盖在头上的那块布却是让她颇觉不方便,况且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感觉她不喜欢。
沈夕月知道那个人还要待一会进来,房间里现在也就她和品柔,所以……
“哎小姐不可以……”还没等品柔走过去阻止她,沈夕月已经直接把盖在头上的布掀了起来。
“小姐,这样不合规矩的,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的。”品柔皱着眉头跟沈夕月解释。
“好了知道了,待会有人进来了再盖上不就是了。”
掀开盖头后,眼前的明亮让她看清了现在她们所处的这个婚房:很大,桌椅板凳看着像是都用的上等红木,且雕工精细。物品摆件也都别具雅致,床左边的那个梳妆台更是比她之前房间的看着要好上太多,上面梳子头饰一应俱全。
不愧是将军府,果真不是一个小小县令所能比的。
虽说这里各般好,但坐在娇子往这来的路上沈夕月已经打定了注意,她母亲的这一生就是因为没能跟自己爱的人一起,所以即便面对着自己亲生女儿也没什么笑脸,最后抑郁而死,她绝对不能再步母亲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