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回屋后,一阵烦闷,她开始思考起要不要搬出这里。
处处都是麻烦。
如果搬出去会清净很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开始乱了。
从前什么都不在乎,如今却在乎起了父母的疼宠,稍微对姜容好一点她就不愿意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人性。
她再优秀,也不过是凡人,也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罢了。
徐涵清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把热乎的饭菜放在桌上,劝姜慈吃饭,“慈慈,吃几口吧?不然对胃不好的。”
姜慈点点头,“我会吃的,您先出去吧。”
徐涵清知道她还在生气,怎么会就这样离开?她忧心忡忡地坐在一边,试图撬开她的心门:“宝宝,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生气吗?”
可惜姜慈从来不是会跟别人讲心事的女孩,她拿起笔准备写卷子,“没生气,我作业挺多的,您出去吃饭吧。”
徐涵清感到满满的无力感。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慈慈,你把银行卡号发给阿姨,阿姨给你打零花钱吧?这个月小容小宽小阔他们都拿好了,阿姨多给你一点,周末跟同学好出去玩!”
姜慈人生中第一次出现“零花钱”这个概念,只是她也没有接受的意思,但是徐涵清很坚持,“你把卡号给我吧,总不能给你拿着现金对不对?微信也不方便淘宝什么的对不对?”
在她一再坚持下,拿到了姜慈的卡号,她也就不打扰姜慈学习了。
她刚出门两分钟,姜慈就收到了短信,心中微动,她一下子给打了十万块。
这未免也太大方了。
高二年还有周末,高三的话就只有一个周日了。
周五下午全班都骚动起来,刚来的历史老师主持不来秩序,求助地看向姜慈和赵琦萌。赵琦萌也是个小可爱,可怜兮兮地看着姜慈。
姜慈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安静点,不然放学别走,我发几张卷子?”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这些老师实在是爱极了姜慈,历史老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重新开始讲课。
赵琦萌悄咪咪凑在姜慈旁边说:“太棒了吧慈慈!”
姜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又继续说:“我们周末去逛街好不好?”
姜慈想了想,就同意了。
“真的吗?你终于答应我一次了!那我们晚上就出来!去东门百货吧!”
姜慈答应下来。
放学后,赵琦萌在黑板上总结了一下作业才放他们走。
回家路上,姜容问姜慈:“慈慈,你们班作业多吗?”
“还行。”
“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好好奇哦!”姜容甜美可人地笑着说。
姜慈从来不记在纸上,只用脑子记,随口就告诉她了:“十二张卷子八本练习册差不多六十页的习题,语文背两首文言文英语背一单元单词和两篇文章,以及每一科都要复习预习。”
姜容讶然,果然是尖子班和普通班的差距吗?
而且姜容咬了咬唇,也是她跟姜慈的差距。
在家吃了晚饭,难得看到姜桓出现,他最近公司忙晕了,一个礼拜都半夜才回来。
姜慈准备出门,姜宽阴阳怪气地哼哼:“说得好听做得好看,还不是拿爸妈的钱出去嗨?”
姜慈怒从心起,冷冷看了他一眼:“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这个一事无成的二世祖。”
姜宽愣了愣,旋即满是愤怒,“你说谁!你这个贫民窟来的贱人!你敢骂我?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你的贫民窟,来我家干什么!”
姜阔头疼死了,跟姜宽讲再多的道理都无济于事的感觉,这个蠢货!
姜桓的脸色已经铁青到不能看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就要抽他,怒不可遏的样子是孩子们从前十几年都不曾见过的。
徐涵清被姜桓吓坏了,虽然也气姜宽这么说亲生姐姐,可更怕姜桓把姜宽打出个什么好歹来。她赶紧用力抱住姜桓,“别生气别生气,孩子瞎说的,小孩子哪有什么恶意,都是学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他耳边说的这些混账话!”
殊不知,徐涵清每说一个字,姜慈就对她越失望。
从前对母爱的渴求与期待,似乎都成了笑话。
是啊,一个刚刚找回来的孩子哪里比得上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孩子?血缘这个东西,一直都是笑话。
有些时候心冷了,就再难回温了。
姜容看过来的得意的笑容更是压垮姜慈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拿出手机,把徐涵清给的钱全都还了回去。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行了,总共也没收你们多少钱,都还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