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去后厨做饭,周文到门口向外张望,并无人影,然后回屋拉着糜异坐下,低声道:“有件事,你要给我参谋参谋。”
糜异瞪大了眼,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一个尺男儿,让我个弱女子出谋划策?”
之前她虽说过一些看法,但多是一些提醒建议,周文从没有很正经让她参谋,或者说,这个时代就不要求女性学那么多东西。
周文挠挠头,不解道:“我这人不聪明,肯定要听脑子好的人的话,其他人我又信不过,肯定要来问你啊。”
这话有些谦虚,除了性格缺陷,周文本身也是个很聪慧的人,不然也不能和糜异梅花从徐州安然无恙来到豫州,只是出身限制,让他接触不到很多事。
糜异对于这种当军师的事显得很兴奋,连连点头,看来她的“东邪小妖女”的梦想还没有放下。
将袁嘉的招揽意味细说,还有袁氏的地位,又隐约透露了袁氏在天下大乱后很难成功的结局,还有自己一些看法,然后热切看着糜异。
两人终究只是半吊子,糜异站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点点头,拳掌相击,坚定道:“不能跟袁嘉走,受制于人终究不好。”
“为啥啊?现在这么乱,袁氏四世三公,能给提供很大的庇护。“周文也不想投靠袁氏,只是单纯想杠一下。
糜异一个白眼,一点周文脑袋,“你果然够笨,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你没权没势,去了袁家也只会被轻视,难做大用,而且如果只是为了安全,倒不如和我回徐州,你不是说徐州黄巾很弱嘛。”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有些闪烁。
周文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叹口气,又强自抖擞精神道:“徐州肯定要回,我要把你完完整整送回朐县。我估摸着黄巾军再闹腾四五个月就会被平静,到时候我要高头大马、锦衣风光把你送回去。”
糜异点点头,她忽然有一丝错觉,要是把那个“送回去”,改成“娶回去”该多好。
面色红扑扑的,不敢再往下想。
梅花这时候已将饭**肉准备好,周文略吃了一些,但很快没了兴致,嘱咐除非是重大军情,否则不要来打扰他,之后入房睡去。
…………
郎陵县衙,收到传令兵的消息后,担惊受怕一夜的白垣终于将悬着的心落下。
然而不等他去睡个安稳觉,门房来报,军中屯长冯林求见。
“这厮来干嘛?”白垣对此人的唯一印象是周文很器重,听门房说冯林有急事要禀告,现在这局势,再小心也不为过。
“让他进来。”白垣又重新躺回坐床,侧着身子,旁边侍女揉着太阳穴,捶着腿。
冯林畏畏缩缩走进来,拜倒在地,周文待人和善,不拘礼节,但白垣不是。
“有什么事快说。”白垣轻声道,半眯着眼,神色尽是不耐烦。
“请县长官救俺兄弟,他因为犯了事被关在军狱中,不过就是此人设计谋杀了黄巾渠帅张才,你能不能劝劝尚德,不要杀俺兄弟。”冯林显得可怜巴巴。
“周贼曹要杀的,我管不了。”白垣睁开眼,似乎有些赌气,他对于周文我行我素的做法早就不爽,但偏偏没有任何反制的办法,“对了,你那个兄弟唤做什么?”
“钟辞,钟机和,这人……”
“钟辞……”白垣嘟囔一句,打断冯林的辩解,恍然大悟,轻蔑道:“原来就是那个黄巾降将,此等助纣为虐的混账东西还敢来求情,自古正邪不两立,就是周贼曹不杀他,本官也要在战后处置,杀之以正世风!”
冯林被白垣的斥责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白垣也懒得浪费时间,站起身,打个哈欠,双手一边一个搭在侍女肩头,“你也瘪待了,本官去后宅休息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