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亲卫只好起身穿衣,不一会又回来,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都尉您,您还是出来看一看吧,俺们怕是不敢赶人。”
孔安正迷糊着,骂道:“一群废物,什么事都干不了。”
接着是下床声音,脚步声响,孔安刚掀帘出来,只见一道冷光在他眼前一晃,接着一柄环首刀搭在自己脖颈上,眼前是七八名黑衣蒙面人,两人手里打着火把,其他人手执环首刀,已经押住三名亲卫,冷冷看着孔安。
不等黑衣人说话,孔安腿脚一软,脸色煞白,瘫到在地。
“饶,饶命,你要什,什么都行。”孔安结结巴巴,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道:“诸位可是山,起义壮士,本尉动兵来攻也是被迫无奈,全赖县令白垣和那个佐尉周文,某什么都不知道。本尉答应你,明早立刻退兵,今后秋毫无犯。“
“狗屁!”黑衣人故意扭曲声音,听起来像是鸭子叫唤,“爷爷不怕告诉你,爷爷是是你手底下的兵。”
黑衣人说话时还伸手拍了拍孔安的白净面庞,显然极为解气。
这下孔安也糊涂了,摸不着头脑,但看这架势,自己的性命应该能保住?
“一千钱,三石粟米,你他娘的也想的出来!”黑衣人一脚将孔安踹翻在地,孔安不敢反抗,又赶紧爬起来,不等站起,环首刀就架到脑袋上,黑衣人继续道:“爷爷就想不通了,你日日锦衣玉食,珍馐锦缎,等死了将士们就跟悭吝鬼似的,真不愧跟白垣蛇鼠一窝,呸!爷爷今天就替天行道,砍了你这狗贼!”
“大侠饶命!饶命!我给钱,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孔安脑子现在乱作一团,还没从恐惧和震惊中缓过神,又见黑衣人要动手,赶紧求饶。
“呸,算你识相,不过大爷不要你钱,只要你盖个章子。”黑衣人说话间就从怀里取出一卷竹简,大约有二三十条,“这是俺写好的公文,给你说说大意,里面上禀朝廷,抚恤此役战死者每人一万钱,粟米五石;重伤致残者钱五千,粟米三石;轻伤者赏千钱,粟米一石。你拿自己的印章给这份公文盖印,然后上禀朝廷!”
“一万钱,五石,这也太多了!朝廷那群贪官肯定不批!”孔安叫苦道。
“少废话,那就拿你自己的家财填补,爷爷不管你这些,赶紧盖印,然后明天召集军中各屯开会,将此事宣布,否则,你看看是尔头硬,还是这面桌几硬!”
说话间,黑衣人反手一刀劈在一旁的桌几上,咔嚓一声巨响,硬木桌几瞬间成了两半,黑衣人又展开竹简,放到孔安面前。
“盖印!”许多黑衣人一同低声用怪异的腔调呵斥。
孔安赶紧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宽的小木匣,从里面倒出官印,往竹简落款处连压了数下,却忘了点印泥,落款处一点痕迹,孔安只觉黑衣人的眼神越来越凶狠,赶紧将官印塞进嘴里,沾上口水,这才在落款处盖上印章。
黑衣人拿起竹简前后瞧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冷笑道:“算你听话,记得明天开集会,宣布抚恤一事。不要想着耍花招,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的是机会杀你,我们是条烂命,不如你这般金贵。”说完和将竹简放到孔安面前,放了那几名亲卫,和其他黑衣人转身离开。
只剩下孔安坐在寒风里,两眼呆滞,只觉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