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没有棉花,丝绸的保暖性不差,可惜价格感人。大多数平民只能在衣服中填一些动物皮毛,勉强用作御寒。
周文就穿着这么一身“毛衣”,与糜异梅花的冬衣都是在徐州的一座小县城里买的,共花了一块翡翠,里面填满了羊毛,很是暖和。
到了伤兵营门口,正好遇见巡逻卫兵,十人一队,举着火把。
周文给他们打个招呼,问得冯林在哪里养伤,前去探望。
伤者近二百人,但多数都是轻伤,包扎过后仍能归队,需要疗养的人并不多,四个大帐绰绰有余。
周文掀开门帘,帐内燃着一堆火用来取暖,但仍驱不散山间的寒意,绕着火堆周围或坐或躺许多军士,都搓手哈气,挤在一起。军士们发觉有人进来,纷纷投来目光。
“是周佐尉来了。”
“佐尉在上,俺们行礼了。”
周文赶紧拦住众人,好言安慰,环视营帐,冯林身材高大,嗓门又大,一眼就能找出来,身上裹着一层皮袄,他是个单身汉子,性子跳脱,有闲钱买好衣服。
“伤势怎么样?”周文一拍冯林肩膀,挤了挤两旁的军士,蹲坐到冯林旁边。
“娘的倒了血霉,被狗崽子在腿上射了两箭,幸好没伤筋动骨,医生说养上七八天就能痊愈,只盼你们打的慢些,让俺也能砍几个山贼脑袋。”
冯林笑道。
这话惹来了不少调侃,冯林毫不示弱,笑骂回去。
周文的到来让这些大头兵倍感荣幸,虽然佐尉这一职务的水分极大,但役兵们不管这些,他们本就是农民工匠,没权没钱,就是县衙里那些不入流的小吏掾属,都能逼得他们家破人亡。
周文傲上不欺下,亲近底层人,这不单是现在社会的价值观影响,更因为他刚穿越来时,在徐州差点被饿死,多亏一些穷苦人教他挖野菜,磨树皮粉才活下来。
“周大哥你说你是徐州的,那徐州在哪啊,是不是北面?离朗陵远不远?那里能吃饱饭嘛?”
说话的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孩子,脸上稚气未脱,清癯的脸庞发红,也不知是被寒气冻的还是被火光映射。
“徐州啊,的确在北面,好远好远,骑马都要大半个月才能到朗陵,虽然远,但和汝南没多大区别,到处是流民饥荒,只是官府赈灾能多一些。”周文用烧火棍挑了挑火堆,发出一阵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孩子不掩神色的失望,“哦,原来是我爹骗我,他说往北走是皇帝的住所,那里有好多田没人种,人人都能吃饱饭。”说到这里,孩子猛地打个冷战,又往火堆靠近了些。
周文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脱了羊毛大衣给孩子披上,拍了几下巴掌,强撑起笑容道:“反正没事干,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这故事叫水浒传,说的是一百零八魔君大闹赵宋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