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头为散寒止痛要药,主产于南方。然其有大毒,必须炮制得法,配伍得当,谨慎用之。那笋干腌制过程中用了贝母,又洒了乌头的粉末,这两者本不得同用,故而中毒。”
“笋干里有贝母我知道。可是这乌头从何而来”
“这,便不知了。”大夫一笑躬身回答。
“一定是你”榻上的柳鸣翠此刻突然发难,直指妃羽裳,“我不过白天与你说自己丢了东西,你便觉得我小题大做找你麻烦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全家都知道,你爱吃那笋干令厨房试做,导致最近家中做了一批又一批,谁的餐桌上没有。你便利用这个,对我下毒你害死了人你知不知道”
柳鸣翠咬牙切齿,说得声嘶力竭,然后便又伏在应简远的怀里哭起来。
妃羽裳蹙眉,迈步进来,“没证据就少说话。既然全家都知道我爱吃笋干,厨房做得多,谁不是想下手都可以,凭什么怪我。”
“你没听说吗那乌头多产于南方,你定然以前便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妃羽裳义正言辞,只是一改往日的乖张态度,认真而严肃,立于室内一身森然气势。
“小侯爷,您要替我做主啊。”柳鸣翠哭得花枝乱颤,倒是应简远始终没有说话。
“来人,阖府搜查,看哪里能搜到这位药材。”妃羽裳看她哭得烦,大声开口吩咐,然而下一句却让所有人惊住,“就从这里开始搜”
“妃羽裳你欺人太甚”柳鸣翠厉声。
妃羽裳全做未闻,扫了一眼管家。管家这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应简远,发现这位真正的主子此刻依旧没什么反应。只得硬着头皮,招呼下人开始在杨柳轩里翻找了起来。
“小侯爷小侯爷”柳鸣翠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回不过味,只是拉着应简远的衣袖叫着。应简远此时却站起来身,有些不耐,甩开柳鸣翠走到妃羽裳面前,“之后的事情,还是辛苦夫人来处理吧。有了消息令人报我一声即可。”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妃羽裳却难得笑了,讽刺了一句,“果然是个冷心冷面的小侯爷啊。”
应简远停了一步,便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开了。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蹊跷,但不管是妃羽裳下毒,还是柳鸣翠自己玩得圈套,他都得站在妃羽裳这边先把事情按下来。如今陪着妃羽裳归宁省亲在即,皇命在身,她不能出事,这个侯府也不能出事。
妃羽裳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她并不担心,纵使栽赃于她,她都不担心。以应简远的能力,就算真有人泼她一身脏水,应简远现下也得先把妃羽裳洗干净了。
妃羽裳就这样坐在中厅,想着对策,但是一切结束的都比她想的还快。家丁居然在柳鸣翠梳妆匣的一个暗格里真的发现了很多的乌头,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支金钗和一对镯子。妃羽裳看着这些东西,令人将柳鸣翠从床上拖了下来,“你怎么说”
“这不是我放的我不知道肯定是你嫁祸于我”
妃羽裳很是厌烦的看着她,“除了花式作妖,你还会什么没脑子的女人”然后起身,“押着她,带着这些东西去给少爷看。我乏了,熬不了夜。”
走出杨柳轩,妃羽裳一路走一路气又一路觉得不对劲。事情来得突然,确实吓了她一跳,但是结束的也很突然,也是始料未及。
“真会有这么笨的女人,把毒药自己藏起来”妃羽裳自言自语。
清欢不以为意,“她本来也不聪明。”
“她这么笨,少爷之前为什么宠幸她”妃羽裳回头看着清欢。
清欢耸耸肩,“谈不上宠幸吧。也就是不反感,而且哄起来简单,权当排解无聊了。”
“这你都知道”
“少爷自己说的。”清欢回答,妃羽裳苦笑。
第二天一早,中毒的丫鬟妃羽裳令人给她家里送了银钱,对外只说病死了。倒是也没人怀疑什么。至于柳鸣翠,应简远只说让关在柴房,留妃羽裳处理。妃羽裳也不客气,直接命人知会了她家里,以忤逆少爷为由,赶出了侯府。偏巧那柳家的老爷也是要脸要面的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当天就令人把柳鸣翠带回了乡下,家门都未让进。
事情至此也便告一段落。倒是经此一事,妃羽裳在家里地位,再没人敢轻易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