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兮没有动,木然站在门口,瞧着男孩以小身板儿,艰难搀扶起面色枯黄瘦弱的女人,不轻不重替她顺气。
妇人很虚弱,疲惫的睁不开双眼,自然并未瞧见自己儿子带了个陌生人回来。
倒是小鱼边替母亲顺气,边激动告诉自己母亲这个好消息“母亲,小鱼今天碰到几个好人,席姐姐她是个很厉害的大夫,肯定可以治好母亲的病。”
“母亲你看,这就是那位肯帮我们的大好人席姐姐,不过你放心,小鱼以后肯定挣钱还上药费。”
“你啊怎么不早说。”听儿子说有人,妇人挣扎着掀开眼皮朝门口看来,见真有个漂亮女子站在门口,便挣扎着想起身。
途中差点栽下床,好在金凤兮眼疾手快,两步跨出牢牢接住妇人,这才免于摔伤。
“大嫂无需如此,你好好躺着,让我先替你把把脉。”
手指搭上妇人手腕,仔细把脉,那双秀气的眉紧蹙,笑意逐渐消失。
把过脉,她看向期待的小鱼,低头又看眼妇人恳求的目光,暗自叹息行至桌旁,从医药箱里取出备好的纸墨笔砚,提笔行云流水写好药方交给小鱼。
“你马上去医馆,把手里这张药方给大哥哥看,顺带告诉他,来时买些吃的,知道吗”
男孩郑重答应,如同接过整个天下一般,将那张薄薄的纸小心接过,妥帖搁在心口,转身立马跑去抓药。
两人目送小鱼离开,妇人感激的冲金凤兮虚弱一笑。
“谢谢您,其实我很清楚自己身子骨如何,我这身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我不怕死,可小鱼他只有十岁,我若走了,以后他该怎么活咳咳”
眼泪自妇人干枯苍白的脸上滑落,那残破的身子不住颤抖。
金凤兮亲眼目睹,却坐落一旁默然不语,直到妇人因过于激动剧烈咳嗽,方才上前替她顺气。
见她终于缓过气,思索良久,终是问出自己心底那个早已有一半答案的问题“小鱼父亲”
妇人眼底闪过悲伤,手缓缓抚摸身下不大的木床,眼底爱慕痛苦溢满,缓口气悠悠道来“孩子他爹爹三年前死了。”
“国家大战,皇帝夺地总该有人上战场,这也刚好让有心人,找个借口除掉自己不喜那些碍眼之人。我身子骨这些年一直不好,有次孩子他爹爹做工替我买药,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那些人诬陷我丈夫杀人,他便被拉去充兵,没几月传来消息,说他死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我当时本打算随他而去,但我不能那么做,若我死了,小鱼该怎么办呜呜呜”
哭了会儿,妇人稍平复心绪,继续凄然道“现在,哪怕我想多陪他几年,怕也做不到我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心里明白我怕没几天活头”
父母是伟大的,金凤兮一字不落听她断断续续讲完,心底染上一层伤感她在想,自己的父皇又何尝不是呢
“的确如你所说,你活不了多久,我可以帮你治疗,顶多也只能撑三两月,这三两月身体不会有太大问题,你好好陪儿子过吧,他是个好孩子。”
说着金凤兮将身上为数不多的银锭放在妇人手旁,转身不顾妇人呼唤自行走出茅草屋。
里面太过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一刻钟也不愿多待